割地還是賠款?
呂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,怔怔地看著玄天華,卻聽對方道:“怎么?本王表述不清?”
清,實在是很清,以至于好多人都聽見了,此時正扭頭往這邊看過來,有人興災(zāi)樂禍,有人也是心生畏懼。只道,果然啊,七殿下的氣可不是白生的。
不過玄天華還是怕他聽不明白,又細致地將原委給眾人講了一遍:“道理是這樣的,這起事件經(jīng)動了京兆尹,主要是呂家狀告濟安郡主鳳羽珩謀殺呂錯。而經(jīng)京兆尹公開審理,案件很快水落石出,事實證明,人不是濟安郡主殺的,所以這場官司呂家輸了。既然是輸了,自然要向濟安郡主支付一定的賠償,所以本王問你們呂家,是割地,還是賠款?”
呂松抹了一把汗,知今日之事定是逃不掉了,于是硬著頭皮問道:“敢問淳王殿下,這個割地怎么割?賠款怎么賠?”
玄天華說得很干脆,“割地就是你講你們呂府名下所有店鋪、莊子、田地的地契拿來,本王也不全收,只收其中五成,但這五成得本王來挑;而賠款,那自然就是賠銀子。”
呂松的汗冒得更甚了,五成地契?來得他自己挑?那不得把好的全挑走了!呂家以后吃什么?當(dāng)下便在心中下了決定,不行,割地肯定不行,于是壯著膽子問了句:“那如果賠款,賠多少?”
玄天華從容地道:“至于賠款,這種形式的賠償對于濟安郡主來說并不陌生,想當(dāng)初千周賠過,宗隋亦在她的幫助下向朝廷賠過。所以本王想,這個數(shù)額基本上算是有了范例在先的?!?
呂松一怔:“殿下!”他真害怕了,“千周賠給濟安郡主的那可是五百萬兩黃金??!臣就是搭上身家性命也沒有那么多黃金!”
玄天華點點頭,“這個自然,本王也不會太為難你,所以對于你的賠償,只需五百萬兩白銀即可。”
呂松倒吸了一口冷氣,五百萬兩白銀,這七殿下要的可真刁鉆,數(shù)額控制在了他能接受,但也實在肉痛的范圍之內(nèi)?,F(xiàn)在就兩條出路,要么開罪七皇子,當(dāng)然,這也相當(dāng)于開罪九皇子、濟安郡主,以及大皇子二皇子等等與他們關(guān)系要好的皇子,這個他擔(dān)不起。第二條路就是心甘情愿地拿出五百萬兩白銀,那雖說不是呂家錢財?shù)娜繑?shù)目,可也實在是動了筋骨的。少了這五百萬兩,呂家一時之間不說捉襟見肘,可再行起事來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從容。
呂松擰著眉頭站在原處,實則已經(jīng)在考慮沒了這五百萬兩銀子之后,呂家要想什么辦法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損失給補回來??墒窍胫胫?,卻又是想出了一身冷汗不對!不能給銀子。
正一品官員,他還是才上任沒多久的,朝廷俸祿在那里擺著,他們呂家生意經(jīng)營上的收入也在那里擺著,這是一筆與他們府上光明正大的收入不成比例的銀子!再加上適才呂瑤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讓那桂嬤嬤竟說她是完壁之身,這可是當(dāng)眾打了濟安郡主的臉。如果這筆銀子他真的掏了,到時候難免會被這些盯著他想要給鳳羽珩出氣的皇子們,定會聯(lián)合起來,治他個貪污之罪。
這么一想,呂松的心差點兒沒跳出來,直呼上當(dāng)。當(dāng)下便再不猶豫,沖著玄天華行禮道:“微臣認割地,這就著人回去將地契取來。”
呂家下人在他的吩咐下匆匆跑回府去,再回來時,手里便抱了個盒子,里頭裝著呂家名下所有地契。
玄天華知道,在這點上呂松是無法做假的,所有田產(chǎn)地契在官府那邊都有備案。當(dāng)然,如果呂府將一部份資產(chǎn)備案在外人名下,到也是無從考據(jù)。不過看其送上的這些東西,玄天華還是覺得至少已經(jīng)掌握了八成。
他認真地翻看這些東西,認真地一張一張地確認,時不時還跟呂松問一下:“這個莊子可是京城東郊外二十里處的那個?”
呂松連連點頭。
鳳羽珩起了八卦心,就想湊過去看看,卻被玄天冥給攔了下來,小聲同她說:“放心,七哥不會讓你吃虧,且看一個神仙如何再為你敲詐一筆財富。”
她抿嘴笑了起來,也道:“這財富來得可真容易,若是總能這樣,我還真巴不得天天有人上官府去告我,官司輸了我就賺一筆,可是比自己經(jīng)營來得快多了。”
玄天冥氣得直翻白眼,這什么媳婦兒?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了?好歹也是堂堂一國郡主,怎么一天到晚就想著錢啊錢的?她那乾坤里都快財寶庫了,郡主府的地下室里也放滿了金銀,怎的還不滿足,到底有多大的胃口??!他細細思量著,不知道以后大順國庫的鑰匙該不該交給她管,這女人不會見天兒的坐在國庫里數(shù)銀子,都顧不上理她吧?
鳳羽珩自是瞧不明白玄天冥正在想著什么,她一門心思都放在玄天華那邊,只見一會兒的工夫,已經(jīng)有一半的地契被其掐在了手里,此時正將挑剩下的那些重新放回盒子內(nèi),再抬手遞還給呂松,然后揚著自己手里的那些:“五成,一張不多,呂大人可要再數(shù)一數(shù)?”
呂松好一陣肉痛,卻是說什么也不敢數(shù)的,只連聲道:“不用不用,七殿下選好即可,咱們隨時可以到官府去過名字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