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東側(cè),離著宮不遠(yuǎn)的一處巷子里有個存善宮,是淑妃元氏的居所。efefd
這元氏十六歲入宮,十九歲生皇八子玄天墨,如今皇八子二十有三,與二十四歲的皇七子與二十二歲的皇九子三人是依年而生。雖說在云妃之后后宮再無盛寵,但誕下過皇子的妃嬪們,日子還都是極好過的。
這晚,剛喝下一碗血燕,身邊兒侍候著的小丫頭月秀嘴巴甜甜地道:“娘娘保養(yǎng)得是真好,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出頭,這要是跟八殿下站在一塊兒啊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妹呢?!?
元淑妃瞪了她一眼,“胡說八道,真要那樣,不成了老妖怪了?!笨尚睦飬s是極甜的,她這每日都用上等的血燕窩進(jìn)補(bǔ),面色自然是比旁人好上一些,卻也不至于年輕到那種程度?!翱上О 彼L嘆,“再好的氣色又有何用再年輕的容顏又當(dāng)如何自從那個賤人進(jìn)了宮,皇上便再不進(jìn)任何一個妃嬪的宮門,更別說傳去昭合殿了??善琴v人使性子也不見他,當(dāng)真是報應(yīng)?!?
月秀嚇得趕緊出勸慰,“娘娘這話可說不得,堤防隔墻耳?!?
元淑妃也知道云妃是這宮禁忌,嘟囔了一句便也住了口,只是想到適才月秀提起八皇子,不由得又跟著操起心來:“真是,皇家子嗣成婚都晚,這都快成魔咒了。八皇子今年二十三歲,到現(xiàn)在都還沒說親,他人又常年在外不回,真是讓本宮擔(dān)心。”
“娘娘寬心吧,八殿下在外也是為國盡忠為皇上解憂,男兒志在四方,這是好事。再說,不是說再到大年時,就能回朝了嗎”
一提起兒子即將回朝,元淑妃的心情總算是又好了些。這時,一個跛腳的太監(jiān)一瘸一拐地走了進(jìn)來,腳步有些急,過門檻時險些摔了。
月秀皺著眉說了句:“榮真,你怎么的越來越毛躁”
那太監(jiān)名叫榮真,此時來到元淑妃跟前,俯身一拜,隨即便道:“娘娘,奴才聽說了一些要事。”
元淑妃看了榮真一會兒,當(dāng)即便是沖月秀一揮手,月秀立即明白她的意思,趕緊到門口去四下瞅瞅,然后把房牢牢關(guān)了起來。
再回來時,就聽那榮真正跟元淑妃說:“奴才剛剛打聽到了幾件怪事,皆是有關(guān)月寒宮的?!?
聽聞事關(guān)月寒宮,元淑妃和月秀的耳朵都豎了起來,榮真繼續(xù)道:“這第一怪,常在月寒宮附近走動的侍衛(wèi)說,云妃娘娘素愛聽些離奇鎖事,平日里總會傳召欽天監(jiān)的人去給她說故事??墒沁@半年多時日,欽天監(jiān)的人卻是一次也沒去過?!?
“除此之外還有一怪,往日里月寒宮總是會弄出些動靜,要么彈琴,要么歌舞,云妃那人性子乖張,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冒出新的點(diǎn)子來,月寒宮雖閉門不見客,卻從不失熱鬧。可近半年多,里頭一到晚間便早早熄了燭火,沒有半點(diǎn)聲響?!?
“其三怪,云妃娘娘喜吃水果,宮里頭最好的水果一向都是緊著月寒宮送的。但她吃果子從不離核太近,嫌酸,都是咬著外頭最甜的地方吃了就扔掉。可奴才聽污物坊的下人說,近半年多,月寒宮里扔出來的果子卻都是啃得干干凈凈,梨子甚至都見了芯兒,最酸的地兒都啃到了,怎么看都不像是云妃吃的?!?
“最后一怪,是那日九殿下與濟(jì)安郡主回朝,在皇上那兒用了晚膳出來之后,原本是往月寒宮方向去的。原本他二人離京數(shù)月,去看云妃娘娘是再正常不過之事,可二人走了一半?yún)s被那章遠(yuǎn)給攔了下來,不知說了什么,九殿下就帶著濟(jì)安郡主出宮了,之后再沒往月寒宮去過。”
榮真一口氣說出月寒宮四怪,卻是說得元淑妃與那月秀雙目圓瞪。能在宮混到妃位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精,能侍候著妃子多年的心腹丫鬟也都不是白給的,二人眼珠一轉(zhuǎn),立即就明白了這里面的貓膩。
月秀首先開口,掰著手指頭說:“欽天監(jiān)再不上門到也并不奇怪,云妃性子多變,保不齊就是不愛聽了。不過若是連歌舞彈奏也都沒了動靜,可就有點(diǎn)不太正常?!?
元淑妃接著她的話道:“不聽故事了,不喜熱鬧了,這些都好說,可吃水果也轉(zhuǎn)了性,這就不對勁了。別說是那云妃,即便是本宮,也是從不吃離核太近的地方,誰不知道那處酸月寒宮扔出的水果突然換了樣子,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根本不是云妃吃的?!?
她再想想,又道:“九殿下與濟(jì)安郡主不可能近一年不回京也不去看云妃”
“除非云妃不在宮里。”月秀一語點(diǎn)題,說罷,連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“此事還有誰知道”元淑妃問那榮真,“消息是從哪得來的”
榮真趕緊答:“再無旁人,消息是咱們宮里常用的侍衛(wèi)那邊傳過來,可靠?!?
元淑妃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正欲說話,榮真卻又補(bǔ)了句:“娘娘,還有一事。今兒晌午時分,九殿下出城了,至今未歸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