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濺斜風(上)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?!?
男人張狂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襲來,像是一張又一張帶血的大網(wǎng)。
兩邊的草叢里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,雷子退在一側(cè),半蹲著。
忽然一只巨大的深褐色三角蛇頭撲到他的面前,吐著猩紅的蛇信子。
待這條大蛇完全從草叢里鉆出來,雷子還親昵地摸了摸它的頭,手下的鱗片厚實且堅硬,散發(fā)出冰冷的氣息。
他看著那碧綠的雙眼透著狡黠與殘忍彎了彎嘴。
雷子還將手伸進它的嘴里,大蛇微微張開嘴,露出兩排鋒利的毒牙,仿佛能瞬間將獵物撕裂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地上散落的尸體,意有所指的開口道:“先吃點飯前開胃菜,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?!?
“雷子,我可是把它養(yǎng)的極好,每日都要丟幾個人進去讓它玩?!?
一道男聲落地,雷子循著聲音去看,洞穴處走來抬著轎子的六個男人。
轎子落地,一個細長的手指的掀開了轎簾,從里面鉆出來一個高挑瘦削的男人。
他的眼神冷冽如冰,透著一股邪肆的陰郁。面容憔悴,嘴角一直漾著一抹嘲諷的微笑,帶著一絲難以喻的詭異。
“巳蛇大人?!崩鬃訂蜗ス虻兀Ь闯雎?。
巳蛇挑了挑眉,看向通往斜風寨的路道:
“呦,辦喜事兒呢,都不請我?”
烏鴉站在綁著紅綢緞的枝頭,淺色的瞳孔里倒映著燈火通明的斜風。
顧南卿和公子靈二人看著楚南和秦慢紛紛醉倒,這才站起身。
而與此同時,姜音和朝羽也帶著墨祁羽和孫響來到這兒。
二人還是穿著紅色的嫁衣,這么一看,倒是般配得緊。
墨祁羽多日都未進食,加上被關(guān)在水牢的日子過久,面色依舊蒼白,姜音方才為他施針過后,才勉強站得穩(wěn)腳。
他怔怔看向顧南卿,虛弱道:“日后,再也不玩這種游戲了?!?
“也不知那天是誰贏了?!?
姜音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這還用說,肯定是我哥哥啦?!惫屿`雙手作揖,嘴角含笑,道:“不敢?!?
按照那個游戲來講,公子靈最早到達目的地,而墨祁羽卻是最后,他要任他差遣三天。
孫響的傷勢太重了,朝羽將他放下,顧南卿急忙去接:“好了,這時候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,快走吧。”
公子靈看向墨祁羽,道:“可以騎馬嗎?”
墨祁羽雙手一攤,搖了搖頭。
朝羽看著醉倒的楚南和秦慢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,著實不太雅觀,于是開口道:“顧姑娘,靈先生,初春夜晚還是寒涼,我先把兩位哥哥先扶回房間,再送你們到出口處。”
一聽要離開,姜音忽然頓住,她看著公子靈道:“哥哥,朝羽幫了我們這么大忙,我去給他幫忙?!?
沒等他回話,就跑過去給朝羽幫忙了。
公子靈饒有興致地看著姜音和朝羽兩人的身影,道:“怎么辦,我這個妹妹好像要被人拐走了?!?
春風過境,顧南卿覺察孫響的呼吸逐漸微弱,于是取出一個藥瓶,公子靈卻是看清了那藥瓶上的銀色月亮。
那是……長姐的藥瓶。
卿卿見過長姐了?
沒等公子靈多想,顧南卿就開口道:
“等不及了,孫大哥的傷勢過重,需要及時醫(yī)治。”顧南卿話罷就要帶著孫響走,公子靈攔住她,“山路崎嶇,馬背顛簸,我?guī)O大哥,你帶祁羽。”
“這樣穩(wěn)妥些。”公子靈開口道。
顧南卿頓住,她看了一眼公子靈,見他并非說笑,一臉認真,于是就將孫大哥交給了他。
“多謝?!?
朝羽和姜音來的時候,顧南卿和公子靈都已經(jīng)帶著人翻身上馬。
“顧姑娘,靈先生,我?guī)銈儚牧硪粭l小路走,那處要更快些?!背痖_口道。
姜音碰了碰他胳膊道:“迷藥你下了多少?”要是走著走著楚南就醒了,那可不好辦。
朝羽自然明白姜音的意思,他道:“你放心,那迷藥我可是在集市上最信任的王大娘那里買的,她說能讓人睡上整整一天呢?!?
姜音怎么不信呢?
她看著公子靈和顧南卿道:“顧姑娘,主,你們先走,我……”
還沒等姜音把話說完,朝羽就又道:“這樣吧,要是不放心,讓音音帶你們?nèi)??!?
然后便轉(zhuǎn)身對姜音道:“音音,長亭之側(cè),有一隱秘小路,路旁有紫色的小花?!?
“你帶他們走,我擔心若是哥哥他們醒來,你應(yīng)付不來?!?
姜音想了想,倒是這個道理。
于是便拉著朝羽的手對他道:“你在這里,等我回來,等我回來給你治病?!?
朝羽垂眸看向那白皙溫暖的手,長睫微閃。
淡淡道了一句:“好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