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獲全勝
“宮墻斑駁鎖寒霜,龍椅孤寂映殘陽。
鐵馬冰河成舊影,玉階青苔訴荒涼。
風(fēng)中落葉隨云去,月下孤鴻影自長。
愿得來生不王權(quán),閑事田家訴合歡?!?
墨塵翎看著朱墻上的絕筆詩,內(nèi)心不免唏噓,這三年,他和林楚堯于戰(zhàn)場上明里暗里多次博弈,如今見他淪落到這個結(jié)局,只余下凄凄嘆息聲。
“只是可憐了公主?!标套影脖е霛M臉悲愴,他看著墨塵翎,道:“陛下,若是林楚堯不自戕,你會留他性命嗎?”
墨塵翎并未說話,他從晏子安的懷里接過阿嬰,將他護(hù)在懷里,道:“阿嬰睡得這么沉,恐是被林楚堯用了迷香,你去尋姜音來,讓她給孩子看看?!?
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,晏子安默然。
素月公主的尸身被運(yùn)走,晁帝林楚堯的尸身被懸掛于云京城墻之上,以儆效尤。
天啟十三年十月初九,大晁亡,大旸立,旸帝墨塵翎改國號為大澤,年號為建業(yè),這一場長達(dá)三年的禍?zhǔn)聭?zhàn)亂,至此終結(jié)。
……
新的王朝建立之初,百廢待興,從云京到北疆,喝彩聲此起彼伏,歡喜得像是要把這天地捅個窟窿出來似的。
一輛接著一輛馬車駛?cè)朐凭?,鞭炮聲此起彼伏,新帝登基大赦天下,普天同慶,一眼望去,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。
寧王妃坐在轎子里,掀開簾子雙眸含淚,輕聲道:“這三年磋磨,云京倒是一點(diǎn)兒樣子都沒有變?!?
她身側(cè)的寧王從一旁的果盤里拿出一個橘子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剝?nèi)ラ僮悠?,?dú)屬于橘子的清香撲面而來,他將剝好的果肉遞給寧王妃:“你念了好久的橘子,嘗嘗?!?
寧王妃笑著接過那橘子,嗔笑道:“祁羽也愛吃呢?!?
“這是我給祁羽帶的?!?
寧王將寧王妃摟在懷中道:“今時不同往日,日子會慢慢過得好起來的,你可以吃到橘子,祁羽也可以。”
“這么委屈自己做什么?”
寧王妃這才將那橘子放進(jìn)口中,笑道:“我這三年,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。”
“南卿那般好的女子,終究還是我們祁羽沒有福氣。”
寧王對此并未多說,他只道:“因緣際會,這是后人的造化。”
轎子外的聲音此起彼伏,顧南陽心急道:“長姐,我們回家了?!?
小小年紀(jì)的顧南陽正是藏不住事兒的年紀(jì),他探出腦袋將轎子外的場景看了個遍,隨即興奮地?fù)u著顧南卿的胳膊,身旁的時樂忙道:“你這呆子,再這么搖下去,總將大人都要暈過去了。”
顧南陽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匆匆道:“長姐,我不是有意的?!?
顧南卿寵溺地笑了笑道:“無礙?!?
顧南陽這才安靜坐在那里,時樂見狀,從打盹的雪牙子身邊來到時樂旁邊,抓起他的手,道:“你是不是很開心。”
“開心回家了。”
顧南陽緩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下一秒,就看時樂狡黠一笑,拽著顧南陽就掀開簾子鉆了出去,不一會兒,簾子外傳來一聲極為嘹亮的聲音:“我們回家了?!?
說完,便聽見時樂對顧南陽道:“你像我這般,大聲說出來?!?
顧南陽猶豫了片刻,他道:“啊這樣恐怕是于理不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