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你就在騙我,你騙了我整整十年?!?
“立春夜,救我的人是李知禮?!?
轟隆——又一道驚雷落下,顧南卿心中慌亂,她看著屋外狂風(fēng)大作,殘葉紛飛,一片蕭索之景,憂愁更甚。
公子靈到底去哪兒了。
石白舉刀而起,直逼公孫不筱的脖子。
“立春夜,城主大人你為什么會在那里?是路過、是巧合?你真的是要救我嗎?”
第三道驚雷聲起,公孫不筱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。
公孫不筱沉默了,他略過石白徑直看向顧南卿,“顧南卿,我小瞧你了?!?
顧南卿鳳眸微抬,只是道:“城主大人謬贊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,更何況公道自在人心,自作孽不可活?!?
屋外風(fēng)雨聲瀟瀟,時不時傳來尖叫聲,公孫不筱面如死灰,遂淺淺勾了勾唇角,他自知大勢已去,遂笑道:“十年前,我放了一把火,燒了一戶人家,我看見那夫婦在火里掙扎、哀嚎,拼了命的朝屋外爬,拼了命的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?!?
“我甚至有些羨慕那個孩子,怎么就如此好命,他的父母竟然如此愛他?!?
“石白?!?
公孫不筱從書架后緩緩走出,微弱的光落在他的臉上,襯得他宛若妖魔一樣。
他神色癲狂,長發(fā)散落,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惡鬼。
石白緊緊握著拳頭,眼里布滿了血絲。
“我羨慕你,我父親他不喜歡我,他很喜歡李知禮,小時候,我難免被他拉起來同李知禮比較,可我跟李知禮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,我怎么能比得過他呢?”
“那天,父親說李知禮孝順,說我蠢,甚至還給我上了家法。”
“當(dāng)鞭子落在我身上的時候,我就想弄死李知禮?!?
他語氣淡淡,絲毫不為自己的罪過愧疚,只是在說李知禮時格外陰狠低沉。
“可這一切與我的家人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”
石白怒吼。
“有關(guān)系。”公孫不筱反駁道:“你要知道,倘若不是李知禮,我就不會生氣去放那把火?!?
“強(qiáng)詞奪理?!?
石白實在不解公孫不筱的行事,他舉起刀,朝公孫不筱身上砍去,可有人比他更快。
顧南卿揮手將公孫不筱打暈,清亮的眸看著石白道:“他罪不可恕,必死無疑,但不是現(xiàn)在。”
石白跪地,堂堂七尺男兒竟紅了眼:“顧姑娘,我竟然幫著殺父仇人為禍多年,我有罪,我無顏茍活。”
話罷竟然舉起刀準(zhǔn)備自戕。
揮刀而起的那一刻,顧南卿的軟劍與之相碰。
哐當(dāng)一聲,刀滾到了地上。
“石白?!?
顧南卿垂眸看他,渾身上下都透著涼薄。
“死的確可以解決許多,但活著更難。你還虧欠許多人,李知禮、孫瑩瑩、索羅城的百姓、在公孫不筱手下枉死的人,索羅城即將易主,百廢待興,你今日若是執(zhí)意去死,我也不攔你,但你若愿意誠心誠意為這索羅城做事,我想那會更好?!?
“更何況,姜音的琴被你壞了,那對她很重要的?!?
石白跪在地上,心中某處被挖空了。
就在顧南卿說完這些話后,他緩緩抬起頭,道:“有一個秘密,我連公孫不筱都沒說?!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