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二當(dāng)家
墨祁羽做了一個夢,夢中他還是一個七歲大的小孩子,他的師姐帶著他去后山看梅花。
可不知怎么,師姐忽然不見了。
緊接著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鬼面人,鬼面人把他丟到了一個很冷很冷的洞穴里,那個洞穴里有好多好多蛇蟲,它們朝他爬過來,彎彎繞繞攀上他的脖子、鉆進他的衣服里。
冰冰的、滑溜溜的,沒有人來救他。
他大聲的呼喊,回應(yīng)他的只有他自己。
空蕩蕩的黑黢黢的山洞里,只有他自己,他不知道師姐去哪兒了,也不知道師傅去哪兒了。
他只知道有蛇、很黑,他很怕,他的嗓子哭啞了,喊啞了。
他在那里待了多長時間?
他忘記了。
他只覺得好冷好冷,冷到他不愿意再多說話。
他也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去說話了。
而此時此刻,這種恐懼再次襲來。
寒冷、饑餓、詭異的安靜、滴水聲。
夢魘重置,墨祁羽醒不過來。
朝羽拿著自家大哥從別人脖子上搶來的玉佩忐忑地走向姜音的房間,他每走一步,內(nèi)心的愧疚就多一分。
在他即將死在家門口的時候,是姜音,她像一個仙女一樣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,救了她。
他從未遇到過她這般好的女子,雖然大哥時常說這世間女子都是些薄情寡義好騙人之徒,但音音和她們不同。
剛走到門口,抬手欲敲門的時候,門開了。
“哎呀,你來了怎么不說話呢?”姜音被門口的朝羽嚇了一跳。
朝羽輕輕咳嗽了兩聲,就沒敢再說話。
只是耷拉著腦袋,渾身上下披著一層落寞。
“怎么,你的病又復(fù)發(fā)了?”姜音看他狀態(tài)不對,于是拉過他的手,搭上了他的手腕。
“音音?!背鸨唤舻膭幼鲊樍艘惶?,少女的指尖滿是暖意,就這樣搭在他纖細的手腕上,她當(dāng)真是不嫌棄他的。
姜音摸了摸脈,收回手,托著下巴道:“有些難搞,但我有法子。”
“音音你別逗我了,我的病很難治的?!背鹬划?dāng)這是姜音的玩笑話,就沒放在心上,可姜音卻是笑而不語。
隨后攤開另一只手,愧疚道:“我想,水牢里被關(guān)的那位就是你們失蹤的朋友?!?
姜音的目光落到朝羽的手心,朝羽卻無法接受姜音失望的目光,將手中的玉佩塞給她后丟了一句“不管如何,我會救他出來的”就跑開了。
“哎……”
還沒等姜音反應(yīng)過來,朝羽就跑遠了。
那青玉觀音就這樣躺在姜音的手心里,閃著微弱的光彩。
姜音握緊了手中的青玉觀音,朝顧南卿的房間走去。
這來往匪盜對姜音倒還畢恭畢敬,恐是因為朝羽的緣故。
在這寨子里,相比于顧南卿和公子靈,姜音倒是來去自如。
等姜音說完方才和朝羽的事情,顧南卿這才拿過那青玉觀音,公子靈開口道:“祁羽銜玉而生,那塊玉就是你手中的青玉觀音,對于祁羽來說,非生死時刻這塊玉是不能離身的?!?
顧南卿看向姜音,道:“對于朝羽,你了解多少?”
姜音細細想了想,道:“是個頂單純的少年,當(dāng)初我就是幫他把懷中的藥取出來,他就一直在感謝我。起初我當(dāng)他是隱藏的深,可如今看來,只怕是他體弱,他的哥哥們保護的挺好,從未讓他接觸這寨子里的骯臟事?!?
“哦對了。”說到這里,姜音想起方才朝羽離開的時候說的話,道:“他將青玉觀音給我的時候很是愧疚,還說要想辦法幫我們救出小世子?!?
顧南卿抬眸看了看窗外,一個巨大的人影落在窗欞紙上,然后立馬比了一個“噤聲”的手勢,公子靈見狀則清了清喉嚨,道:“音兒,你也老大不小了,這婚姻大事本該是父母做主,可如今父母故去,這擔(dān)子呀,就落在我和你嫂嫂身上,哥哥就問你一句,你可喜歡那三當(dāng)家?”
姜音也看到了那人影,于是順著公子靈的話道:“朝羽性格單純,待我又好,樣貌也沒的說,可唯一差的就是他是個土匪……”
眼看著聲音越來越小,門外的人似乎有些著急,竟然是把整個門都壓塌了。
砰的一聲——塵土飛揚。
在黃色的煙霧里一個健碩的男人逐漸出現(xiàn)在大家面前,初春一月,他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馬甲,露出兩個強壯的臂膀,手上提著兩個流星錘,濃眉大眼,更駭人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巨大的蜈蚣一樣的疤痕。
“好妹妹,土匪也沒什么的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