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牢相見
“如你們所見,我們?nèi)值懿⒉皇怯H的三兄弟,準(zhǔn)確來講,我是兩位哥哥撿來的,怎么撿的、在哪兒撿的我也不知道?!?
“我親生父母是誰,我并不知曉,許是因為我有怪病就把我丟掉了吧。反正自我記事起,就跟在兩位哥哥身邊了,兩位哥哥待我極好,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給我??晌疫@病著實難纏,大哥為此苦學(xué)醫(yī)術(shù),以身試藥,將自己變得不男不女,二哥更是為了給我賺取買藥的錢財開了這斜風(fēng)寨做些刀尖上的生意。”
朝羽說的時候故作輕松,可姜音還是瞥到他眼尾泛紅,語氣里的疲憊、心傷。
“我時常在想,若是沒有我,哥哥們是不是能輕松一些?!?
“朝羽?!苯袈牪幌氯チ?,她開口打斷了他的話,道:“大當(dāng)家、二當(dāng)家既然選擇收留撫養(yǎng)你,更為了你的病奔走四方,想必也是希望你健健康康、幸幸福福的,你自己怎么能說這樣的喪氣話呢?”
朝羽點了點頭,“對,我不能這樣。”
“前段日子,大哥告訴我我的病有救了,他現(xiàn)在只需要尋一顆極好的人心為藥引就能治好我的病?!?
姜音又坐不住了,“啊我呸,你大哥師承何門,治病救人的前提怎么還是害人?”
“姜音?!惫屿`出聲道:“你聽三當(dāng)家講?!?
姜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
朝羽微微笑道:“沒關(guān)系的,大哥是自己研究的醫(yī)術(shù),路子恐怕是離經(jīng)叛道了些?!?
顧南卿看著朝羽,手里的青玉觀音被她攥的微微發(fā)燙,“所以,祁羽的心是你的藥引?要以一命換一命?”
“不可能!”
姜音作為醫(yī)界圣手決不能認(rèn)同這種做法,“我要去告訴楚南,他這樣做是在害你,以人心入藥,聞所未聞,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,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(fā)生?!?
說罷就要朝外面走。
“音音。”朝羽一把拉住姜音道:“大哥不會聽你的,你這樣做只會助長他的疑心罷了,大哥對于醫(yī)術(shù)頗為執(zhí)拗,容不得旁人多說半句?!?
“姜姑娘,你先別急。”顧南卿出聲道:“既是如此,只能從長計議,要想真的救祁羽,可能需要再演一出戲了。”
姜音停下步子,轉(zhuǎn)身對朝羽道:“你信我嗎?”
朝羽立馬點了點頭,“我信?!?
“你的病是很麻煩,但是我能治,我醫(yī)術(shù)很好的?!苯魪奈慈绱苏嬲\地同一個人保證她的醫(yī)術(shù),因為在江湖之上,她是世人敬仰的無所不能的活死人肉白骨的嫦清公子。
公子靈見到此情此景,挑了挑眉,敲了敲顧南卿身旁的桌子,道:“娘子,咱倆出去逛逛?!?
顧南卿看向那邊難舍難分的兩人,心下了然,臨走之前還不忘問了一句:“所以,水牢在哪兒?”
朝羽從懷里掏出一份地形圖遞給顧南卿,道:“我想到二位可能需要,就連夜畫了,只是水牢看守特別嚴(yán),恐怕很難進(jìn)去。”
顧南卿接過地形圖,道了一句“多謝”就跟著公子靈出去了。
剛好,她也要好好細(xì)細(xì)看看這斜風(fēng)寨的地形。
這不逛不知道,一逛還真有些驚喜。
由于二當(dāng)家的緣故,現(xiàn)在二人出門的確沒有人跟著了。
只是二人一黑一白,加上相貌出眾,著實有些惹眼。
二人一路前行,也沒什么阻礙,就這樣閑逛閑逛到了一處滿是鮮花的小土坡。
“卿卿?!惫屿`突然出聲。
“再朝前走,就沒路了,這里,倒是有些偏僻了?!?
顧南卿并未多說話,她看著此處斷崖,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只自顧自的朝前走,道:“這下面應(yīng)該有一條河。”
腳下是才發(fā)出嫩芽的綠葉,眼看著已經(jīng)到斷崖邊了,還沒停。
公子靈出聲提醒道:“卿卿,前面沒有路了?!?
“這河聲若隱若現(xiàn),不高?!鳖櫮锨涑槌鲅g軟劍,劍指黃石。
黃石落水的那一刻,顧南卿心里有了計量。
她將軟劍撤回圍到腰上,對公子靈道:“這是另一條路?!?
“接下來,我要去水牢?!?
公子靈拉住顧南卿的胳膊道:“水牢不是你我能去的,今日已經(jīng)太惹人注目了?!?
顧南卿抬眸,眼里劃過冷意,她丟開公子靈的胳膊,越過公子靈,冷聲道:“殿下,墨祁羽危在旦夕,我得確定他能活到我?guī)叩哪且豢?。?
“顧南卿?!?
這是第一次,公子靈叫全了顧南卿的名字,不同于往日的溫柔繾眷,而是帶著一絲絲的惱怒。
“你為什么不能嘗試著相信我、相信姜音、相信朝羽呢?”
“你為什么從來不把你的所思所想講出來呢?你一個人要擔(dān)多少東西?”
面對公子靈的詰問,顧南卿道:“殿下的信任,南卿不敢信?!?
話罷,就見顧南卿逐漸消失在公子靈的視野中。
“呵。”公子靈搖了搖頭,自嘲道:“好好好?!?
顧南卿一路走的隱蔽,加上天色漸晚,倒是沒讓人瞧出來。
她昨夜趁公子靈睡著后,發(fā)覺內(nèi)力恢復(fù)了,就出來溜了一圈,早就把地形看透了。
至于水牢,倒是隱蔽,竟在這后山山洞之內(n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