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。”她啞然,“你怎么會變成這樣?”
墨塵翎此刻的確有些凄慘,腿傷了,臉上也有許多摩擦的傷痕,尤其是那一頭盡白的頭發(fā),著實令人心傷。
“你又發(fā)病了?”
顧南卿下意識去尋刀,卻怎么也找不到,“刀呢?”
“卿卿?!蹦珘m翎輕聲喚她。
“卿卿?!?
顧南卿抬頭看他,微光暖陽之下的墨塵翎依舊微微勾著唇,他看著顧南卿道:“沒事了?!?
“我熬過來了?!?
顧南卿臉上冰涼一片,她看著墨塵翎那刺目的白發(fā)流了淚。
他熬過來了,若是旁人同她講這一句話她許是不甚在意,可這是墨塵翎,他病發(fā)之時的樣子,她不是不知道,他的痛苦,她也不是不知道。
可如今,他同她講,他熬過來了。
“卿卿,我能熬過第一次,就能熬過第二次,我不能一直依靠你的血?!?
墨塵翎看著顧南卿,眼里滿是溫柔。
深夜燭火曖昧,兩顆心臟逐漸靠攏。
“殿下,我必須要贏顏紅衣?!?
顧南卿微微垂眸,她想起顏紅衣的話,眼里一片涼意,若是贏不了顏紅衣,便過不了南池城,更別說統(tǒng)領顧家軍、戰(zhàn)北狄了,還有父親的死,一切的一切,都會變得難以觸碰。
她所有的努力,都會前功盡棄。
就在這個時候,墨塵翎拉住了她的手,他看著她的眼睛,鄭重道:
“卿卿,你會贏的,我相信你?!?
墨塵翎的聲音溫潤,就這一句緩緩落進顧南卿的心底,那一片平靜無波被掀起,層層漣漪漾開。
顧南卿定定看著他,眼里是將化的冬雪,她眼角滑落淚水,反握住墨塵翎的手,看著他那溫柔的眸,緩緩道:“對,我會贏的。”
屋外細雨紛紛,顧南卿就這樣看著墨塵翎,一瞬間,他們仿佛又回到了東宮。
那個溫暖的可以無憂無慮的家?
長睫微動,顧南卿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,她慌不擇路地抽回手,卻動彈不了,墨塵翎握的極緊,似乎是怕她離他而去。
“卿卿,我有事同你講?!?
墨塵翎鮮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刻,聞顧南卿也安靜了下來,卻見那人的眸光落在她的脖子上。
“我不喜歡你戴這個?!?
他伸手,將她脖子上的青玉觀音解下來,“這畢竟是祁羽的東西。”
“卿卿?!?
他又喚她,屋外空氣里粘膩著春草的味道,屋內也不知為何,粘膩著一股香味。
墨塵翎抓住顧南卿的手,不由分說甚至帶了一些霸道的占有欲,他將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。
“卿卿,我心悅你?!?
“我盼你安好。”
“來日,不論發(fā)生什么事情,你都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他鄭重說著這些話,顧南卿卻從這話語中覺察出一絲不對勁。
“發(fā)生了什么?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