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頭畫面內(nèi)漸漸模糊,響起一道聲音。
撒旦大人,人類都是愚蠢的動物,只要您伸手就能抓住他們的心。
撒旦大人,這個愚蠢的人類女人還真是狡猾居然想要喝著少女血得到永生,她是在欺騙你,大人請不要相信。
撒旦大人,那個愚蠢的人類女人,她——
“她叫奧斯汀?!?
一道冷寂的男聲打段了仆人的話。
奧斯汀,被惡魔記住的人類女人,是第一個,也是最后一個。
……
撒旦大人,請不要動情。
惡魔沒有心,他無情無心,更不會愛上任何人。
可撒旦遇上她后有了心,淪陷在愚蠢人類的愛里。
他墮落至人間,配伴在女人身邊。
但她已經(jīng)不記得,記憶消失,如平凡的少女活在他身邊。
撒旦大人,天使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您了,您逾越了太多的界限了。
一年至百年,殺生取血,惡魔的罪孽不斷加重。
天使審判一切眾生罪惡,女人逃不掉。
撒旦卻去談判,以他之名換她。
可女人選他活,留下了滿地的血。
許久之后,那道奴仆的聲音開口問:
撒旦大人,您有眼淚嗎?
“沒有。”
“我的心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
那道沙啞的嗓音帶起喧囂浮躁,最后畫面尾音輕落。
畫面內(nèi)滿地的鮮血停滯,屏幕漸漸模糊消退,變?yōu)楹诎?,中央重新浮現(xiàn)出兩個暗金色扭曲的字體,而字跡似是未干,筆墨沿著字尾流下。
——救贖
“咔!”
工作人員打板結(jié)束。
房間門打開,季清晚看著地上還在流淌的血漿,再看面前人的鞋已經(jīng)被染上了,抬頭看他的反應。
男人眉梢蹙起,面色微沉,嘴角微抿著,明顯的不滿和慍怒。
果然。
生氣了。
季清晚覺得這時候還是不說話的好,默默準備邁步往外走。
“去哪兒?”
盛瑜忽而出聲,淡淡問了句。
季清晚指了指外頭,“樓下化妝間。”
盛瑜隨意“哦”了一聲,“那一起去?!?
季清晚眼神疑惑,他去干什么?
盛瑜掃到她的表情,微微瞇眼開口,“我的鞋,他們要給我一個交代?!?
語氣帶有怨氣。
季清晚聞有些忍俊不禁,點頭搭腔說:“是,這事確實挺嚴重的,您先消消氣?!?
“晚了。”盛瑜皺眉開口,“這氣消不掉?!?
季清晚眨了眨眼,又點了下頭,“那您氣著吧?!?
“……”
盛瑜被氣笑,“季清晚老師心真狠啊。”
季清晚挑了下眉,沒答話,但倒是想起剛剛的事問他,“盛老師為什么不驚訝我選死亡?”
盛瑜隨意道了句,“因為中華民族的高尚品德。”
“什么?”季清晚沒聽懂。
盛瑜道出四個字,“舍己為人,”
“……”
季清晚一噎,“那您當時怎么不直接選我死亡?!?
盛瑜慢步走下樓梯,眼瞼微垂道,“季老師猜猜看。”
季清晚聞歪頭猜一句,“舍己為人?”
盛瑜輕嗤一聲,“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?”
好吧。
這人自知之明真的很明確。
季清晚皺了下眉,“那是因為什么?”
男人邁步走下最后一個臺階,轉(zhuǎn)身看向身后的人,朝她伸手。
季清晚站在臺階上,正好與他平視,見他伸手向來,眨了下眼,抬手放入他的掌心內(nèi)。
男人手心收握,牽著她步下臺階,季清晚正要開口道謝,就聽見他低沉的聲線。
“因為愛你?!?
季清晚聞抬頭看去,忽而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,指尖微顫。
兩人站定在平臺上,盛瑜握著她的手漫不經(jīng)心地松開,“撒旦愿意獻出自己的生命,奧斯汀小姐。”
季清晚聽到他的稱呼,頓了幾秒后抿了抿唇,“那如果你來選擇,你選什么?”
盛瑜聞,垂眸看她,眼眸深邃隱匿著別有的情緒,揚起不緊不慢的語調(diào),“我愿意死?!?
季清晚心跳微頓,淡淡問: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是你?!笔㈣ぽp聲說。
所以愿意。
女士化妝間內(nèi)。
季清晚坐在鏡子前,身前的化妝師在幫她整理卸妝。
早就下場的霍雪坐在后頭的沙發(fā)里感嘆,“我還真沒想到這節(jié)目組還搞得這么煽情的劇情。”
季清晚聞笑了一聲,“你以為什么?殺人案?”
“害,別提了,我都沒想到我居然是第一個被淘汰的?!被粞[了擺手,“但我也舒服,就一直躺在床上看你們玩啊。”
季清晚側(cè)頭看了她一眼,“盛瑜是怎么殺你的?”
提到這兒,霍雪可有話說了,“昨晚他過來找我,二話不說就和我說我要死了,我愣了半天才懂他的意思,這人也太直接了吧,也不怕我跑出去和別人說?!?
季清晚想到他的性子,搖頭覺得好笑,“他可能還真不怕。”
“可我也不敢反抗啊,只能老老實實聽話。”霍雪無奈開口,“盛瑜這人太可怕。”
季清晚挑眉,“怎么說?”
霍雪摸著下巴,瞇眼開口,“我總覺得他是個狠人,雖然平日里看著也不是什么好人?!?
“你這什么想法?”季清晚被逗笑,“我倒覺得他挺像好人的。”
至少第一面的時候,他還主動幫忙搬行李。
霍雪輕“嘖”了一聲,“可別,我們可不一樣嗎?”
季清晚眨眼,“哪兒不一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