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陽侯夫人被嚇得夠嗆,頭皮都發(fā)麻了:“我、我就是隨口說說?!?
“隨口說說也不行。”濮陽侯狠狠瞪了濮陽侯夫人一眼:“以后把你的嘴管緊了。還有,少去宮里請安?!?
“太皇太后后娘娘已經(jīng)失了神智,瘋瘋癲癲的。你去做什么?萬一娘娘胡亂語,到時候怪到你身上,你還要不要命了?”
濮陽侯夫人聽得心里直冒涼氣,又覺得百般委屈:“我是想著,我們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娘家人。便是秦太妃,也是在趙家長大的。我去壽寧宮請安,是不愿被人說三道四,說我們趙家涼薄?!?
濮陽侯冷哼一聲:“涼不涼薄,有什么要緊。現(xiàn)在還顧惜這些做什么。”
“一朝皇帝一朝臣,太子登基做了皇帝,現(xiàn)在眾人捧著陸家和喬家。我們趙家風(fēng)光顯赫的日子,已經(jīng)是過去的事了?!?
“我們趙家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,低頭過日子,也就罷了。你還想著怎么風(fēng)光不成?!?
濮陽侯夫人委屈地擦了擦眼淚,低聲應(yīng)道:“侯爺說的話,我都記下了。以后我不去宮里就是了。”
以前她隔三差五地進(jìn)壽寧宮請安,所到之處人人謙讓吹捧,何等風(fēng)光。
現(xiàn)在太子登基做了天子,陸家喬家一躍而上,徹底將趙家壓了下去。
陸家的二少奶奶,不過是個二品誥命夫人,就因為是大魏皇后的親嫂子。都快被人捧到天上去了。
濮陽侯滿腹心事,顧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濮陽侯夫人,不耐地轉(zhuǎn)身去了書房。
堂弟趙參將走了之后,濮陽侯能倚仗的,就是徐幕僚了。
徐幕僚見濮陽侯面色陰晴不定,知道主子心情不佳,低聲勸慰道:“趙家軍出了兩萬人,燕楚之地叛亂一平,這功勞總有侯爺?shù)囊环荨:顮敽涡钁n心?!?
濮陽侯長嘆一聲,聲音沉了下來:“我擔(dān)心的,不是眼前,而是日后啊!”
“太皇太后在一日,皇上不會動趙家。不過,他也絕不樂見趙家勢盛。削弱趙家軍,是必然的事。”
“這兩萬人,我送出去,就沒打算他們再回來?!?
徐幕僚一驚,倏忽抬頭看向濮陽侯:“侯爺這話是何意?”
濮陽侯的面色忽明忽暗,神色陰沉:“御林軍死傷最重,便是招募新兵,也得要訓(xùn)個三年兩載,才能緩過勁來?!?
“趙家軍原有六萬,被‘借’走兩萬,還剩四萬。這兵力,不少也不算太多,不會惹來天子忌憚?!?
“等燕楚之地平定,我會上奏折,請皇上下旨,將兩萬士兵安頓在燕楚之地做駐軍。這也是向皇上表明趙家絕無反意。”
想維持住趙家地位,想平安度日,總得有所舍取。
徐幕僚目中露出由衷的欽佩之色:“侯爺有壯士斷腕的魄力,實在令人佩服?!?
佩服個屁??!
形勢比人強。他不主動些,難道要等著繼續(xù)被割肉放血嗎?
濮陽侯將一聲悶哼忍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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