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怪我一點印象都沒有?!辟R海樓評價。
“你就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?”顧沉舟說。
“我羞愧個毛線?!辟R海樓嘖了一聲,不過他立刻補充,“當然我一直知道你的態(tài)度,就算最瘋的那一段我也沒有試圖挑戰(zhàn)你的底線!”
顧沉舟笑了笑,低頭親了賀海樓一口,若有所指:“很好,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不多,一旦要到了就非常寶貝,尤其不能容忍上面出現(xiàn)污跡。”
賀海樓狗腿地英俊笑:“那是那是,我最干凈不過了!說回鐘慕,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顧沉舟說,“你那時候手腳蠻大的吧,反正他拿到錢之后對你感激涕零了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賀海樓想了想,“我大概只是按大家默認的價錢給吧?”
顧沉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:“總之他需要那筆錢,你剛好給了,他那個時候也只是需要一個感情寄托罷了?!?
“再后來?”賀海樓問。
“再后來他爸爸在手術的兩年之后病情迅速惡化過世,他寄托希望的妹妹大學也沒有考上,原來早就跟校外的男人在一起了?!鳖櫝林壅f。
“難得聽你說這么長的八卦!”賀海樓贊揚道。
顧沉舟瞅了賀海樓一眼:“好了,八卦說完了?!?
賀海樓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(fā):“我想想,從理論上來說你跟他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,他之所以知道你,可以說是拿到錢后一直關注著我的消息,但之所以最后提著刀去找你……”
“他壓根不是因為我啊?!辟R海樓若有所思地屈指敲了敲床沿,“爸爸死了,一直供著讀書的妹妹早跟男人攪合在一起,他之前作出極大犧牲拿到的錢簡直就像個笑話,他只是崩潰了,需要一個宣泄的途徑……通過那筆錢想到我再聯(lián)系你,這個說得過去,不過我有點不明白,為什么他最后會選擇你?這跟他平常生活的圈子也差太遠了。”
“這就是我覺得有意思的地方?!鳖櫝林壅f。
“嗯?”
“那個時候,他不止選擇了我,還確實拿著刀沖到我面前了。就像你說的,我和對方差那么多——”顧沉舟笑了笑,“結果對方成功了,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呢?”
賀海樓瞟了顧沉舟一眼:“要不是你現(xiàn)在用著他,我現(xiàn)在就開始慢慢整他——這種事,”他撇了撇嘴,想說什么,最終還是放棄了,“算了,你不計較就不計較吧,人都養(yǎng)了三年了,怎么也要把之前的投入十倍百倍地收回來再說。”
“不屑?”顧沉舟笑著輕拉了一下賀海樓的耳朵。
賀海樓的耳朵抖了一抖,然后敏感地紅了。
“不覺得有什么難得的地方,三年前你就一個小小干部,又不是你爸或者我大舅,出入要清場隨時有警衛(wèi)員貼身保護,只要稍微下點心,漏洞不要太多?!?
“話沒錯,不過有幾個人敢這么嘗試還真的行動起來?”顧沉舟反問,另外說,“還有不要拿你自己作為衡量對象,這輩子我碰到一個賀海樓就夠了?!?
賀海樓笑得張狂:“他也配!我是拿京城里那些小跟班比呢。不過這句話我可真愛聽,再說一遍?”
顧沉舟從善如流:“這輩子我碰到一個賀海樓就夠了。”
“這輩子我就跟賀海樓在一起?!辟R海樓眼巴巴地看著顧沉舟。
顧沉舟繼續(xù)從善如流:“這輩子我就跟賀海樓在一起。”
“這輩子我就愛賀海樓一個人。”賀海樓繼續(xù)眼巴巴地看著顧沉舟。
顧沉舟再次從善如流:“這輩子我就愛賀海樓一個人。”
賀海樓得到了靈魂升華的滿足感,但幾秒鐘后,他突然大叫了一聲:“該死!”
“嗯?”
“老子忘記錄下來了!”
“……別鬧,多大了?!?
“好吧,說回鐘慕,就是因為他拿著刀子到你面前了,所以你覺得他特別……?早知道我當初就直接揣著一把刀子見你了。”賀海樓說。
顧沉舟決定不理賀海樓,自己把事情說完:“鐘慕之所以吸引我注意力,就是因為他挑中了我。一個人在極度崩潰的時候做出的事情,很大程度上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。鐘慕渴望出人頭地,并且算是做出了成效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我聽了他顫抖著說完的話之后,直接打電話給他安排了工作?!?
“而且僅僅兩個月之后就給他爭取到了出國進修的名額?!辟R海樓說,“那時候是你已經調查完對方了吧,開始覺得有趣了?”
“沒錯,”顧沉舟并不諱,“我覺得有趣,所以想看看他扶得起來扶不起來?!?
這個人這件事,歸根到底,其實也就只是顧沉舟的一時興趣。
賀海樓捏了捏下巴:“就是單純的興趣?不太符合你的個性啊?!?
“后面的事情興趣占了大半。至于之前的那通電話,其實很簡單,就是打消他的銳氣而已,”顧沉舟說,“一個有了盼頭的人,哪里還有跟人同歸于盡的勇氣?”
賀海樓又嗤笑一聲,抬手捏了捏顧沉舟的肩膀,心有余悸地說:“還好你沒事?!逼匠n櫝林矍胁藙澠苽€皮他都覺得心疼,要是真的被人捅了一刀……
顧沉舟“嗯”了一聲,然后笑道:“你剛才問我除了興趣之外還有什么?坦白說,打那通電話的根本目的——我何必非和一個瓦罐硬碰硬?”他一句話說完,就聽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,頓時打住話頭,從床上坐起來,拿起電話剛聽了兩句,就驚喜出聲:
“祥錦,你要結婚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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