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的精心池上,八尊巨大身影出現(xiàn)。
八頭血色金鱗虎虛影,威步緩移,雄風(fēng)暗蕩。
若山君巡嶺,似王者臨原。
看著他們不斷靠近自己。
武靈兒的眸中沒有閃過任何懼色。
就這么看著他們化作無數(shù)道血柱,灌入了武靈兒的體內(nèi)。
這一刻,在場眾多金鱗虎族人都臉色微變。
隨后將目光移向別處,不忍再看。
他們甚至這其中會遭受的痛楚有多么離譜。
就算他們自詡尊貴無雙,此時也難免不對武靈兒起深深的敬意。
有此等毅力者,必成大師。
金鱗虎老祖的眼中也露出了些許震撼:這……真的可能嗎
祭血大典最高只有九輪。
但,這只是理論上來說。
從第一次祭血大典到現(xiàn)在,究竟過去了多少載,就連金鱗虎老祖自己都記不清。
他曾見過萬千天驕,自詡會峰凌絕頂,笑看天下庸庸人。
但最后,大部分人卻連三輪都撐不過去。
直到造門者消失的那一天,最終也只有一人,度過了第七輪祭血大典,最終止步在了第八重。
卻沒想到,時隔無數(shù)載后的今天,縱使歲月變換,紀元變遷,紅塵之中已過萬世,滄海桑田之中,竟大浪淘沙出現(xiàn)了這等驚世艷艷之奇才,復(fù)現(xiàn)了當(dāng)年那震撼了所有造門者的創(chuàng)舉。
她可以嗎金鱗虎老祖思考了一下,隨后釋然一笑,她可以!
此時,武靈兒的身軀已經(jīng)泛起了巨大的變化。
整片靜心池,都泛起來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。
這漣漪逐漸擴大,驟然變作大浪狂奔,向著四方震撼而去。
武靈兒獨坐在靜心池的中央,不動不搖。
這一刻,她就連身軀的顫動,都停下了。
就這么緊閉雙目,靜靜地坐在靜心池中。
任憑四方狂風(fēng)炸響,虎嘯連連。
波濤驚起,惡浪拍岸。
武靈兒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,靜靜地坐在中央。
見此,眾多金鱗虎族人眼中都露出了些許震撼之色。
怎么回事剛才還看見了她身軀不斷震顫,如同瀕臨極點,為何現(xiàn)在反而安靜下來了
可怕!這人太可怕了!在這第八輪祭血大典之下,竟然能如此坦然鎮(zhèn)定,當(dāng)真是人族
人族縱使是出現(xiàn)了那么多驚世艷艷之奇才,卻也比不過此人!若是我經(jīng)歷這痛楚,怕不是早就心脈俱碎了!
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,但是這個人族是真的離譜!
這些金鱗虎族人萬萬沒有想到,這武靈兒的表現(xiàn),竟然比前七輪都要強。
這么來看,度過第八輪,簡直是板上釘釘?shù)氖虑椤?
此時,金鱗虎老祖也看出了端倪,原來是這樣。
他看向武靈兒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她在前七輪,并沒有用出全力,就像是浪濤上的一片輕舟,隨波逐流。
但在這一輪開始,她將省下來的精力全部用于抵御這令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痛楚。
此等破釜沉舟之心態(tài),簡直是曠古絕倫,此女,日后必成大才!
金鱗虎老祖第一眼看到武靈兒的時候,并沒有想到她是如此心性。
竟然對自己要求如此之高,控制心態(tài)的能力也如此之強。
究竟是多么沉著鎮(zhèn)靜的人,能在那種痛楚之中仍然保留理智,省下氣力,來對抗最后幾輪的最強痛楚。
也就是說,在之前,武靈兒用出的并非是全力!
這一刻開始,才是她的全力。
武靈兒就這么坐在靜心池的中央,開始消化著磅礴無匹的血柱。
直到數(shù)個時辰之后,進度已然過半。
突然,她的氣息開始紊亂起來。
甚至是身軀也在微微顫動。
雖然幅度很小,連大多數(shù)金鱗虎族人都沒有察覺到。
但陸軒和金鱗虎族人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極限了。
陸軒能看出來,現(xiàn)在的武靈兒經(jīng)歷的痛楚,絕對不是前七輪可以碰瓷的。
金鱗虎老祖也微微點頭,看來,老夫還是低估了這祭血大典。
祭血大典總共就只有一個人度過了第七輪,挑戰(zhàn)第八輪,但最后還是失敗了。
連金鱗虎老祖都不知道完整的第八輪是什么樣子。
更何況,現(xiàn)在的武靈兒,堅持的時間比那位天驕還要久。
現(xiàn)在的她,已經(jīng)創(chuàng)造了紀錄。
只是能否突破至第八輪,這時候就連金鱗虎老祖心里也沒有數(shù)。
他也幫不了武靈兒。
能依靠的,唯有自己而已。
突然,武靈兒猛然睜開雙眼。
這個時候,她的表情也微微變化。
臉色瞬間泛白。
身軀的震顫也逐漸加重。
遭了。金鱗虎老祖猛然瞪大雙眼。
只見武靈兒周身皮膚猛然綻裂,鮮血如注。
無數(shù)血紅色的氣,不斷從傷口處噴涌而出。
乍一眼望去,就像是有無數(shù)血龍纏繞在武靈兒的周身。
氣血逆行、經(jīng)脈斷裂、肉體崩碎……金鱗虎老祖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,這一幕,我見太多了。
這是撐不下去的征兆。
或者說,是殞命前的跡象。
多少人撐到了這一步后,就再也難以撐下去,當(dāng)場斃命。
唰!
一道身影閃現(xiàn)到了金鱗虎老祖身邊。
是一名金鱗虎族人,外表是一名中年男子。
他的地位看起來相當(dāng)不俗。
中年男子直接誒對金鱗虎老祖說道:老祖,讓她停下吧,這樣會死的。
若是之前造門者舉行的祭血大典,就算死人也就死了。
跟他們也沒有關(guān)系。
但這武靈兒,他們確實很是看好。
不忍心就讓這個小姑娘,在此刻斃送命。
這對于她來說,還是太過殘忍了。
金鱗虎老祖看向陸軒,道:你是她……親近的人,你認為是否要阻止繼續(xù)進行祭血大典。
聞,楊逐霄直接愣住了。
他指著自己問道:那我是什么
陸軒看了他一眼,道:好,那你說應(yīng)該怎么辦。我尊重你的意見。
楊逐霄沉默了一瞬,道:看她自己!
他這么久以來一直沒有說話,就是想要讓武靈兒自己做出決定。
是繼續(xù)堅持下去,還是提前結(jié)束。
這次見到武靈兒,楊逐霄心中是有些感慨的。
之前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里,武靈兒跟他幾乎是寸步不離。
如此周全的守護之下,讓楊逐霄一直都舍不得讓武靈兒遠離。
但這次重新見面,楊逐霄卻有了改觀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之前對武靈兒還是太過呵護了。
武靈兒的路,應(yīng)該由他自己來走。
自己早晚會有隕落的那一天,或許會很早就隕落。
那個時候,武靈兒能依靠的,又有幾個人呢。
她最能依靠的,便是自己。
我沒有權(quán)利左右她的意志,也沒有權(quán)利替她做決定,她已經(jīng)是獨立的個體,應(yīng)該知道如何承擔(dān)自己相對應(yīng)的風(fēng)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