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候秦明則是擺了擺手,讓他不用解釋,最后緩緩開口道:
“以后如果他還是繼續(xù)這樣安排,那就不用再給他批下銀子了。”
方遠漸的步子邁得太大,秦明很擔心他會走上一條邪路。
震耳欲聾的機杼聲浪從一座掛滿灰絮的磚房內涌出。
門扉洞開,秦明踏入的瞬間。
粘稠渾濁的空氣裹挾著令人窒息的聲浪撲面砸來。
百臺紡機毫不停歇的轉動著。
巨大的飛輪攪起濕熱的旋風。
數(shù)不清的粗紗在張緊的機架上狂亂飛舞,細碎而尖利的摩擦聲啃咬著神經(jīng)。
一排排女工緊挨著,空間極為狹小。
手臂在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中接續(xù)著根根斷線。
她們指尖裹著劣質的麻布,早被棉線勒進皮肉,滲出暗紅的血垢。
棉絮雪花般飄落,覆蓋住頭發(fā),眼睫脖頸的褶皺,也鉆進鼻腔。
遠處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。
這哪里是紡紗,簡直就像是在一個熔爐之中。
秦明最初在嶺南城外大乾商賈開設的新式紗廠。
闊朗的天窗篩下明亮日光,天青色磚墻潔凈如洗。
再不濟的,也能夠在室外找一片空地支起棚子。
就算是在這樣的空間之中,還仍然是有一群建工在旁邊拿著棍子來回巡邏。
看到了有誰在偷懶,就會直接拿棍子敲在對方的后背上。
“手腳麻利點!東家等著今日五百匹布出貨!”
監(jiān)工的公鴨嗓嘶吼穿透紡織機的嗡嗡聲。
一個臉色慘白如紙的少女手腕一抖,棉線霎時扭結成死疙瘩。
這下頓時就耽誤了效率。
手忙腳亂的少女連忙想要將其解開。
可是越忙越亂,咔嚓一聲巨響,竟生生將那扭結的線團從仿制機上拽了下來。
監(jiān)工鐵青著臉沖過來,不是關心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問題,而是一棍子直接敲在了女人的后背上。
“從你來的那天我就看你笨手笨腳的,沒想到你今天又出錯,一會兒東家來了肯定要把你趕走!”
“別,千萬別趕我走,我一定會努力學的?!?
“不要在我這里哭了,老子可不是什么活菩薩,如果留你在這邊玩不成東家教材的目標,到時候東家要趕走的人就是我了,趕緊滾蛋!”
監(jiān)工根本不給少女多說的機會,粗暴的將其拽起來之后就朝著外面拖了出去。
少女還在不斷哭喊著希望能繼續(xù)留下來。
可他的聲音卻被拉得越來越遠。
周圍的不少女工們,看到這一幕之后透露出了害怕的神色。
可是在這種情況下,卻沒人敢站出來開口求情。
全都低下了頭,盡可能的加快著手中的動作。
“這位客人你是需要什么補品嗎?我們的價格非常低!”
我在秦明站在這邊觀察的時候,旁邊忽然走上來了一位中年胖子走上前,對秦明開口。
他看秦明衣著光鮮。
料想秦明應該是過來訂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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