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先說:“秘書長,省長很忙,這份文件交給我吧,我送進去就行了。
”從陳先為難的表情中,王若勛猜出來,厲元朗這是有意避而不見。
不由得心生沮喪,就連將文件遞給陳先的動作,都是機械性的不連貫。
望著王若勛失望落寞的背影,陳先憐憫的搖頭嘆息。
作為厲元朗身邊最近的人,他豈能不知王若勛的那點心思。
就連都也看不明白,厲元朗為何有調(diào)動王若勛的念頭。
按說,王若勛對厲元朗十分忠誠,從最直觀的視角分析,調(diào)走王若勛,豈不是厲元朗自傷臂膀嗎?有王若勛輔佐,許多事情都不必厲元朗親歷親為。
調(diào)至落后的康江市,王若勛勢必對厲元朗失望透頂,今后,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。
砍掉左膀右臂,平白無故又多了一個對手,真不知道,厲元朗走這步棋,到底為了什么?可這些心里話,陳先不可能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膯枀栐省?
旁敲側(cè)擊更不存在,縱然厲元朗對他信任,但做秘書的底線原則,陳先還是心里有數(shù)的。
對領(lǐng)導(dǎo)指手畫腳,或者說三道四,不僅僅是犯忌的問題,簡直就是自找不痛快。
分分鐘換掉你,那都是輕的。
所以,即便陳先有一百個問號,可他只能深埋心里,絕口不提。
又返回辦公室,厲元朗正在打電話,看樣子,沒有避諱他的意思。
只聽厲元朗對話筒說:“謝謝唐市長相告,有機會,歡迎你來洛遷做客。
沒關(guān)系,我知道你忙,可你還是委派你們的副市長前來捧場助陣,這份心意,我領(lǐng)了。
”“聽說,你們有意興建一座室內(nèi)滑雪場?需要幫忙,請盡管說話,我責(zé)無旁貸,全力以赴的支援。
好,我們來日方長,再見。
”放下話機,厲元朗看了看陳先,問道:“若勛走了?”“是,剛走。
”陳先本打算借助這個由頭,談起他內(nèi)心的疑惑。
然而,厲元朗只是“嗯”了一聲,伸手要來那份文件,低頭審閱,不再提這檔子事兒了。
弄得陳先話到嘴邊,只得生生咽了回去。
就在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之際,厲元朗叫住了他,“你聯(lián)系一下仲模同志,讓他盡快來我這里一趟,我有事找他。
”陳先答應(yīng)著,抬腳邁步時,厲元朗又問:“對了,羅佳最近和秋默涵聯(lián)系沒有?”不提陳先還真忘記了,連忙回應(yīng)說:“去過她家一次,秋默涵狀態(tài)不是很好,很低落。
但她身邊始終有個保姆在場,有些話,羅佳沒法問。
不過,從秋默涵的眼神里,似乎她有一肚子話要說,就是沒機會。
”厲元朗停下看文件的動作,若有所思的想了想,輕微晃了晃頭,隨即沖陳先擺擺手,示意他可以出去了。
祁仲模風(fēng)塵仆仆的走向厲元朗辦公室的路上,恰巧遇見心神不寧的王若勛。
剛才在厲元朗那里吃了閉門羹,王若勛猶如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,不知該往哪里飛了。
在辦公室門口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以便讓自己冷靜。
只有冷靜,人的思維才會處于最佳狀態(tài),考慮事情全面、通透。
由于低著頭,沒發(fā)現(xiàn)祁仲模,差點和他撞了個滿懷。
“王秘書長,你在想什么呢?”祁仲模善意問道。
“沒、沒什么。
”王若勛敷衍著。
“你別多想,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,要往深層次考慮。
”祁仲模自然清楚此時王若勛的心境。
誰遇到這種事,都難免心事重重。
出于對老同事的關(guān)心,祁仲模好想勸,讓他看開點。
話是這么說,可王若勛的心結(jié),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幫他解開的。
這不,祁仲模才走沒多久,賴小兵的電話打來了。
“晚上喝點?”王若勛和賴小兵關(guān)系也不錯,平時經(jīng)常接觸。
“唉!”王若勛深嘆一口氣,“昨晚喝多了,到現(xiàn)在還難受著。
算了,哪天再說。
”賴小兵則說:“怎地,平市長的酒你能喝,我的酒就不喝,你厚此薄彼,看不起我?”“哪的話。
”王若勛苦笑道:“我沒心情,真不想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