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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余護衛(wèi)前后保護著一輛馬車離開冀州軍大營,順著官道往大概二十幾里外的縣城出發(fā),這里其實已經算是大楚北疆,不過卻不是人們經常提起的那個北疆。
百姓們最熟知的北疆,是幽州往東北,尤其是薊州那一線,連年征戰(zhàn)的地方。
信州,代州,易州,這一線都在燕山南,燕山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,將塞北草原和中原江山隔開。
草原上的人要想入關,在這一線優(yōu)先走的是代州那邊的帶陽關,代州也就有了冀州之內最大的一座邊市,大批的草原商人會到代州交換貨物。
相對來說,信州這邊來的草原商人就少的多了,因為路不好走,雖然也有一座邊關可以通行,但要穿過的那條山峽比較狹窄崎嶇,而且還經常有山匪出沒,誰也不愿冒險。
這次草原上戈琴部的人和武親王聯(lián)絡打算用戰(zhàn)馬換糧草,之所以選擇在信州見面,也是因為這條路走的人少,不容易被察覺到。
戈琴部的人,不想被其他部族知道他們已經難以度日。
當初徐驅虜出燕山,換回來數(shù)十年太平無事,可是隨著大楚王朝的統(tǒng)治力越來越低,草原上諸多部族其實都已經不再聽從楚國朝廷調遣分派。
原本每年都有一定數(shù)量的戰(zhàn)馬貢獻給朝廷,朝廷再分配給諸衛(wèi)府兵,數(shù)量不足,楚朝廷會以不低的價格從草原上購入戰(zhàn)馬。
時至今日,楚朝廷的政令到地方上都沒有人聽,十三州節(jié)度使個個都在截留每年的錢糧稅款,朝廷又能怎么樣
連近處的朝廷都已經管不了,更別說千山萬水外的茫茫草原。
如今草原上實力最強大的部族叫做鐵鶴部,弓馬嫻熟可披甲上陣者數(shù)十萬,連續(xù)三年征戰(zhàn),滅掉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部族,余者皆臣服在鐵鶴部鐵騎戰(zhàn)刀之下。
戈琴部也是臣服者之一,雖然說起來部族實力不算小,若全力一戰(zhàn),號召十萬騎兵不是問題,但也不敢和鐵鶴部正面對抗,好在鐵鶴部那般狂傲也暫時沒打算與戈琴部有沖突。
鐵鶴部不想打實力比較強大的部族,他們的策略簡單之極,對于小部族,尤其是不聽話的小部族,那就滅了,對于不好打的大部族,那就拉攏。
鐵鶴部發(fā)起組成了草原諸部聯(lián)盟,鐵鶴部是發(fā)起者而且實力最強,所以是聯(lián)盟的盟主部族,戈琴部,扶鹿部這兩個實力稍弱的部族為聯(lián)盟的副盟主。
鐵鶴部的戰(zhàn)旗上是一只紅色飛鶴,飛鶴也是他們的圖騰,戈琴部信奉狼神,他們的戰(zhàn)旗上是一只狼頭,扶鹿部的圖騰是五色神鹿,戰(zhàn)旗上是一對鹿角。
三個大部族下,還有上百個小部族分別依附。
所以這個草原部族聯(lián)盟,又被稱之為鶴狼鹿。
按理說,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,鐵鶴部是不會對戈琴部這樣的大部族動手,可是最近這段日子戈琴部遭受天災,一把火燒光了草場,牛羊沒有過冬的糧草,一旦不能解決,部族就會面臨滅頂之災。
這滅頂之災不是因為沒有糧草而被餓死,牛羊會被餓死人最起碼能撐過這個冬天。
這滅頂之災,是鐵鶴部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,如今草原上這局面,戈琴部和扶鹿部走的比較親近,兩族聯(lián)手對抗鐵鶴。
然而自從逢災之后,有消息說,鐵鶴部一直都在打聽戈琴部的損失,并且不斷派遣使者去扶鹿部,不出意外的話,鐵鶴部用的
還是老套路,與扶鹿部商量著聯(lián)手滅掉戈琴,平分戈琴。
如果扶鹿部上當?shù)脑?那么鐵鶴部就只剩下一個扶鹿部勉強算是他的對手了,鐵鶴還有什么可擔憂的
戈琴部的埃斤蟄泰才不會把部族命運交給別人,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扶鹿部拒絕鐵鶴部上。
所以他才會派人聯(lián)絡武親王,打算用大批的戰(zhàn)馬換取糧草,只要有了糧草,度過這個寒冬,明年開春,一場大火之后留下的草灰,會讓新的牧草更加茁壯豐美。
這一路上李丟丟和夏侯琢研究著草原上的形勢,反正也是閑著無聊,聊著聊著就從草原聊到了北疆這一線的風土人情。
以前周朝的時候,這里還不是邊塞,冀州都被北方部族搶走過,霸占了上百年,還是大楚立國之后搶回來的。
夏侯琢看著馬車外邊,有些感慨的說道：大楚立國之后,在信州這一帶打造了九星一線。
李丟丟好奇的問道：什么叫九星一線
夏侯琢道：九星,指的是九座縣城,一字排開,連成一條線,這就是大楚的邊疆線,那時候冀州這個地方連年征戰(zhàn),人都已經打空了,全都是荒地。
大楚太祖皇帝陛下,下旨從各地抽調百姓補充到冀州這邊來,從各地遷過來的百姓能有百萬之眾,后來逐漸繁衍生息,才有了現(xiàn)在冀州繁華
說到繁華兩個字,夏侯琢嘆了口氣。
繁華已成過往,現(xiàn)在又是滿目瘡痍。
他停頓了一下后繼續(xù)說道：當初這九座縣城,是太祖皇帝按照禪宗九字真命名,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,每一個字就是一個縣的縣名。
李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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