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勇毅聽得直嘆氣,正擰眉思索對策,那邊病房的門忽然打開,是顧傾爾的輔導(dǎo)員探出頭來,道:“周先生,顧同學(xué)醒了,有些情況,她說想要反應(yīng)……”
周勇毅聞立刻快步走向病房,欒斌聞雖然心中好奇,但是也下意識地主動退開了一些,沒敢上前。
周勇毅進(jìn)了病房,就看見安靜躺在病床上的顧傾爾,臉色雖然蒼白,目光卻清冷淡定。
看見周勇毅的瞬間,她眼波似乎微微一頓,旋即便又恢復(fù)了鎮(zhèn)定。
“顧同學(xué)?!敝苡乱阕叩讲〈策叄粗吐暤溃骸澳阌惺裁辞闆r想要反應(yīng)?”
顧傾爾抿了抿唇,緩緩道:“我要報警。我是被人推下樓梯的。”
……
門外,欒斌得知這一情況時整個人都震驚了一下,忙不迭地打電話跟傅城予匯報。
“傷得重不重?”傅城予問。
“手臂骨折,需要手術(shù)?!睓璞笳f,“不過不算嚴(yán)重??墒撬f是有人故意把她推下樓梯的,現(xiàn)在要報警處理。”
“有人推她?”傅城予語氣驀地變了變,“確定?”
“是,她很確定。”欒斌說,“可是學(xué)校在這方面一向比較謹(jǐn)慎,所以暫時還沒有動,說是先內(nèi)部調(diào)查一下……”
“那她怎么說?”
“她說都是同學(xué),也不想搞得太難看,可以給對方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要不要主動向?qū)W校自首。如果對方肯自首,她也可以不追究,有什么矛盾誤會,解開就行。”
傅城予聞,靜默片刻之后,直接掛掉了電話。
……
凌晨時分,醫(yī)院才進(jìn)入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刻。
住院大樓內(nèi)大部分病房的燈光都已經(jīng)熄滅,只留了零星的三兩盞,卻更顯寂寥。
萬籟寂靜之中,一輛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住院大樓門口。
凌晨兩點鐘,該睡的人都已經(jīng)睡下,這個時間還睡不著的人,多半是不正常的。
傅城予靠坐在車?yán)镌S久,終究還是不得不面對自己不正常這個事實。
若是正常,他在把事情交給欒斌之后,又跑來這里做什么?
一支煙后,傅城予終于推門下車,走進(jìn)了住院大樓。
有欒斌在,顧傾爾被安排在了單人病房,整個樓層人都少,四下里仿佛一絲聲音都沒有。
傅城予緩步走在空蕩昏暗的走廊上,最終,在其中一間病房門口停了下來。
里面沒有開燈,遭了這樣的罪,她應(yīng)該早就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傅城予就立在門口,透過門上的玻璃,靜靜地盯著里面的一片黑暗看了許久。
明明什么都看不見,卻又仿佛什么都看見了。
而他握在門把手上的那只手,始終沒有動。
而在此時,他的身后,卻忽然傳來嘎吱一聲——
這樣的環(huán)境之中,這樣的動靜實在太過刺耳,傅城予驟然回頭,卻瞬間僵在那里。
身后那扇通往樓梯間的門,此時此刻正半開著,而吊著一只手臂的顧傾爾就站在那半扇門口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