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鄭重其事說道:“如果曉琪成了那樣,我會接她回家的?!?
悲苦之情流淌在身邊,兩人心里都被難受充溢著,誰都沒心思再說話。
許一山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,從身上掏出鑰匙道:“媽,你先回家去休息。這里有我就行了?!?
曾臻搖頭:“我不回去?!?
許一山只好將躺椅讓給她坐,自己蹲在椅子邊,呆呆地看著緊閉著的病房門。
天色微明,守在病房門口的人開始騷動起來。
一夜過去,多少擔憂都將隨著黎明的到來而出現曙光。上午九點,護士會出來接受家屬的咨詢。只要人還在病房里,心就安定一半。誰都怕半夜出來護士喊家屬。
漫漫長夜,將一個人的精氣神都能消除殆盡。曾臻疲憊起身,招呼許一山去躺椅上休息一會。
許一山哪有心情休息?他現在連閉下眼的奢望都不敢有。他將一雙耳朵豎起著,生怕耽誤聽到護士的呼叫。
誰都沒心情去吃早餐。icu前又開始熱鬧起來。
八點過后,病房門打開,推出來一張病床。
許一山趕緊過去看。只見病床上蒙著一張白色的床單,床上的人被蓋得嚴嚴實實。
護士面無表情地叫了一個名字,隨即,人群中響起一陣哭喊聲。
這人沒能頂住,走了。
許一山心里涌起一片悲涼。他既希望聽到叫陳曉琪的家屬,又害怕聽到。
醫(yī)生上班后,終于有個護士出來,喊了一聲,“陳曉琪家屬在嗎?”
許一山幾乎是撲了過去,顫抖著聲音回應道:“在在,我在?!?
護士看了他一眼,示意他跟她進去病房。
許一山的一顆心猛烈跳了起來。他居然忘記了抬腿。
護士見他沒動,回過頭來笑了笑道:“進來吧,醫(yī)生找你有事?!?
許一山嘴唇哆嗦著,欲又止。他不知道該問什么,又忍不住想問。
“放心吧,陳曉琪的情況很穩(wěn)定?!弊o士顯然看出來他內心的惶恐,安慰他道:“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。”
許一山一顆心撲通落地,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迎面而至。他激動得想叫出來,只要陳曉琪的生命沒危險,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。
icu是個巨大的病房,里面至少有十張床位。
每一張床上,都躺著一個正在于死神抗爭的人。
病房里,各種儀器的聲音此起彼伏,令人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深深的緊迫感、恐懼感。
許一山一進去,便有一個醫(yī)生迎過來,輕輕喊了一聲,“領導?!?
他帶著許一山走向一個屏風圍住的病床。床上躺著的正是陳曉琪。
陳曉琪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。她面色蒼白,臉上沒有絲毫表情,仿佛沉睡了過去一樣。
許一山一看,眼淚便啪嗒往下掉。
他不管不顧地蹲下去身子,握住陳曉琪的一只手,深情呼喚道:“老婆,我來了?!?
醫(yī)生勸他道:“領導,病人現在是深度暈迷,聽不到你說的話。這樣吧,我有些問題想征求領導的意見,領導方便嗎?”
“方便?!痹S一山強壓住心里的悲傷,站起身來說道:“醫(yī)生,你有什么話,可以直接說出來?!?
醫(yī)生猶豫一下,低聲說道:“領導,你得有思想準備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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