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來客棧,二樓客房內(nèi)。
故人相見,氣氛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友善。
李君生的冷漠,毫不掩飾,即便眼前的女子是大商最尊貴的長公主。
兩人相識的時(shí)間太久了,早在李家還是渝州城一個(gè)普通的商號,李子夜也還未出生,李君生便曾來過都城,與慕西子有過幾面之緣。
不過,兩人的交情,實(shí)在算不得好。
的確,二十年前的李家對于皇室并無威脅,李君生和慕西子之間,也不存在立場問題,但是,并非不敵對的兩人,就一定要有交情。
李君生從來也不是什么攀龍附鳳之人,只要脾氣不對路,便會敬而遠(yuǎn)之,不愿多說半句話。
很顯然,慕西子,就是李君生不喜歡的那種人。
自始至終,在李君生的眼中,慕西子都算不上一個(gè)值得深交之人,因?yàn)?,大商的這位長公主心思太重,根本不會以真面目示人。
房間內(nèi),兩人坐在桌子的對面,氣氛越來越沉重,李君生的態(tài)度,顯然比慕西子想象中的還要冷淡。
“聽說,君生你昨天和甘陽世子發(fā)生了沖突?”
眼見氣氛有些沉悶,慕西子開始主動找話題,詢問道,“叔侄一場,何至于鬧到如此,你們之間是有什么誤會嗎?”
“李家事,不勞長公主殿下掛心?!?
李君生冷聲應(yīng)道,“我們自已能處理。”
慕西子笑了笑,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,心平氣和地說道,“你是文清的朋友,也就算是妾身的朋友,倘若文清還活著,今日的這些話通樣也是要問的?!?
“文清是文清,長公主是長公主,你們不一樣?!?
李君生看著眼前的女子,淡淡道,“而且,我的事,文清也不會多摻和,長公主殿下,今日,你若只是來看望故人,我歡迎,但是,你若是想摻和李家之事,請恕在下不多留。”
“妾身多嘴,不問了?!?
慕西子輕輕一笑,應(yīng)道,“今天,就只是找故人喝茶,不談其他事?!?
說完,慕西子將身前的一杯茶推了過去,繼續(xù)道,“君生,這次來都城,準(zhǔn)備留多久?”
“還不清楚?!?
李君生端起身前的茶杯,平靜道,“來與走,全憑心情。”
“你還是這樣灑脫?!?
慕西子感嘆道,“我們認(rèn)識多久了,二十二年還是二十三年?”
“二十三年。”
李君生喝了一口茶,應(yīng)道。
“原來已經(jīng)這么久了。”
慕西子神色復(fù)雜地說道,“不知不覺,我們都老了?!?
說話間,慕西子看著眼前男子基本沒有怎么變化過的面容,看上去,幾乎和十年前甚至二十三年前沒什么區(qū)別。
而她,卻失去了修為,失去了光陰,失去了一切。
“長公主殿下容貌依舊如初,沒有任何變化?!?
李君生平靜道,“通樣,長公主殿下的心思,也和當(dāng)年一樣,讓人看不懂。”
“君生過譽(yù)了?!?
慕西子輕聲道,“妾身現(xiàn)在只不過是一個(gè)修為盡失的廢人而已,即便留下一條命,也只是在茍延殘喘?!?
“找到了嗎?”
李君生看著眼前女子,突然,開口問道。
慕西子聞,神色微微一怔,片刻后,目光黯下,輕輕搖了搖頭,應(yīng)道,“沒有?!?
“一點(diǎn)線索都沒有嗎?”李君生皺眉,問道。
“沒有?!?
慕西子搖頭,應(yīng)道,“這些年,我已派人找遍了整個(gè)中原,一無所獲。”
“此事,若需要幫忙,盡可開口?!崩罹?。
“因?yàn)楹臀那宓慕磺閱??”慕西子輕聲問道。
“長公主殿下,我不希望任何人說起此事時(shí),提及文清這個(gè)名字?!崩罹樕料?,警告道。
慕西子沉默下來,許久,輕聲道,“其實(shí),妾身有一個(gè)懷疑之人?!?
“誰?”李君生目光一凝,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