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點半酒吧,酒窖內(nèi)的燈光昏暗,韋伯坐在皮質(zhì)的沙發(fā)上,一頭銀發(fā)亮眼,凸顯整個人的沉穩(wěn)與質(zhì)感,他蹺著二郎腿,拇指與食指夾著雪茄肆意地吸吮著,在氣質(zhì)這一塊上拿捏得死死的。
過了一小會,一名身高一米九十多的漢子,穿著軍綠色的跨欄背心,寬版的工裝褲子,從外面抱進來一只足有近六十公斤重的棕色比特犬。
壯漢將比特犬放在地上,它輕嗅了嗅地面上的氣味,四肢承載著自己極重的身軀,動作緩慢地來到了韋伯腳邊,乖巧地趴下。
"我在荒野區(qū)討生活的時候,就只有它陪著我,我老了,它也老了。"韋伯放下雪茄,伸手撫摸著比特犬的頭部,聲音溫柔地說道:"靈境集團研發(fā)了記憶下載技術(shù),可以讓人在永生世界中虛擬復(fù)活……但他們卻不愿意關(guān)注其它生物,哪怕花錢也不行。"
中年男子對動物顯然沒有任何共情感,所以只笑了笑,沒有接話。
"它算是我的家人,可惜活不長了。"韋伯嘆息一聲,緩緩抬頭看向中年男子:"或許你的這個藥劑可以救它,對嗎"
"教父,這是稀釋到千分之一的試用藥劑,它的成功率很低,但你可以看到效果。"中年男子回了一句,起身拿起桌上的淡藍色藥劑瓶,又從自己的箱子內(nèi)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,用很精致的合成金屬注射器,抽走了藥劑瓶內(nèi)的液體:"如果沒有問題,我就開始了"
說著中年男子走向了比特犬。
"撲棱!"
原本極度萎靡的比特犬,突然站起了身,目光兇悍,齜牙咧嘴地看向了中年男子。
"我沒有惡意,波波先生!"中年男子嚇了一跳。
韋伯起身,伸手拿過注射器說道:"它不喜歡別人碰自己。"
"教父,您最好帶上手套,皮膚有一丁點的細微傷口,藥劑可能都會被細胞自動吸收。"中年提醒了一句。
韋伯非常聽勸,立即接過手套戴上,彎腰蹲在地上,撫摸著波波的狗頭安撫道:"或許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,老朋友。"
波波低著頭顱,安靜地趴在了地上。
韋伯瞧著它,停頓了許久后,才用左手按著波波的脖頸,將注射器中的藥劑緩緩?fù)七M了它的身體。
藥劑推完,韋伯站起了身。
地面上,波波依舊在慵懶地趴著,看似并無反應(yīng)。
"耐心一點,教父先生,這個藥劑需要……。"中年男子見韋伯臉上表情疑惑,立馬想要解釋。
"嗷嗚!"
就在這時,波波發(fā)出了一聲慘叫,猛然從地面上跳了起來,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,雙眼球內(nèi)也有明顯的淡藍色。
中年男子立馬退后一步,激動地說道:"你看,它的毛發(fā)開始變得濃密了,有光澤!臉上的皺紋都在減少!!它的細胞在恢復(fù)活力……!"
旁邊,一米九十多的壯漢目光詫異地罵道:"兄弟,吹牛逼沒有這么吹的吧比特犬臉長得跟菊花似的,人家從生下來臉上就有皺紋好嘛"
波波四肢明顯變粗,萎靡的瞳孔變得兇戾有神,身體輪廓也起碼大了一圈,似乎恢復(fù)了正當壯年的狀態(tài)。
"活了!"韋伯驚呼了一聲。
……
一個小時后。
十點半酒吧大廳內(nèi),八名穿著西裝的壯漢,戴著墨鏡,跨立站成了一排。
那名一米九十多的壯漢,聲音略帶一點顫抖,略帶一點悲傷地說道:"讓我們用最沉重的心情,來向我們的朋友做最后的道別。波波是一條忠誠的犬,陪伴了我們很久,它就像我們的家人……。"
壯漢身后的吧臺上,波波年輕時叼著生肉的黑白照片簡直帥及了,而畫像內(nèi)同樣看著有一些年輕的韋伯,則是被打了馬賽克。畢竟這是遺照,出鏡不是很吉利。
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結(jié)束后,波波被一米九十多的壯漢塞進了價值不菲的紅木箱子內(nèi),隨即眾人帶著遺照和棺材離開酒吧,向波波永遠的家趕去。
吧臺內(nèi),韋伯伸手沖著中年男人說道:"這批貨我全吃了。"
"先生,這需要很多錢。"
"你需要明白一事情,在第1街區(qū),我就是現(xiàn)金王。"韋伯心煩地喝著紅酒,話語平淡地回道:"你要沒有交易痕跡的錢,我要貨。"
"干杯,我的教父!"中年男子舉起了酒杯。
一輛人工駕駛的氣壓懸浮汽車上,一米九十多的壯漢脫掉了西服,有些悲傷地摸了摸紅木箱子:"它在荒野區(qū)救過我和教父先生的命,放心走吧,兄弟,我會照顧好你老婆孩子的……!"
紅木箱子內(nèi),完整的波波尸體開始潰爛,穿孔,如果不是箱子密封性很好,估計血水和逐漸融化的皮肉組織,也會順著縫隙流出來。
……
五天后。
朱祁鎮(zhèn)的修復(fù)工作還在繼續(xù)著,但因為神學(xué)院已經(jīng)開學(xué)了,姜馨除了每周六周日有時間過來以外,其它時間都是要上課的。
不過姜馨雖然走了,但她叫來的技術(shù)人員還在干活,幾乎每天早上八點鐘就到,四點左右就下班。
機體的修復(fù)工作很繁瑣,因為朱祁鎮(zhèn)機體內(nèi)的電子元件太多,光一個動能艙就涉及到100多組電元排列,以及很復(fù)雜的破損位修復(fù),這需要逐一檢測,甚至可能還要購買新的零件替代,所以耗時時間肯定是不短的。
這幾天內(nèi),張云溪都沒有離開家,他一方面會幫著技術(shù)組打零工,跑腿,一方面又要為人家準備中午吃的飯菜,總之也算忙得不亦樂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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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???下午兩點多鐘。
張云溪坐在倉庫門口,正在研究技術(shù)組給出的購買清單。
一陣悅耳提示音響起,腕表通訊器自動彈出了請求通話的投影畫面,頭像是神學(xué)院導(dǎo)師李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