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云溪倒在地上,雙臂緊緊的抱著粥粥,大腦一片眩暈,雙腿和后背也傳來了強烈的痛感。
籃球場中央的位置,黑衣人低頭掃了一眼腕表手機上密集的紅點,忍不住憤怒的咒罵道:"瑪?shù)拢?
就在前一秒,黑衣人準備處理掉唯一的目擊證人粥粥,然后綁架張云溪離去,但沒想到那個毛頭小子,竟然會沖出雜物箱用身體護住了小女孩。
張云溪的這一舉動,讓黑衣人將槍口向側面挪了幾分,他并不想弄死張云溪,而是必須要活著抓到對方。
一槍剛打完,腕表手機就給出了警報提示,神學院安保部的人已經(jīng)趕到了門外的走廊里!
這種情況下帶著一個累贅走明顯是不理智的,更何況他也沒時間在沖到門口了。
黑衣人惡狠狠的掃了地上的朱祁鎮(zhèn)一眼,回過身扣動了粒子束手槍的扳機。
"嘭,轟?。?!"
爆炸聲響徹籃球場,右側的墻壁被轟出來一個碩大的大窟窿,蕩起陣陣灰塵。
黑衣人風一般的沖了過去,身體向前,持槍的右手向后,非常瀟灑的沖著朱祁鎮(zhèn)的機體再次開了一槍。
一陣強光在室內(nèi)閃爍,粒子束光線頃刻間射在了朱祁鎮(zhèn)的胸口,只聽嘭的一聲,它的動能核心艙徹底被打爆,無數(shù)零件崩飛,四散著落在地上。
這一槍純粹是報復,如果沒有朱祁鎮(zhèn)的阻攔,黑衣人這會已經(jīng)得手了。
打完一槍,黑衣人消失在了走廊內(nèi)。
大約十幾秒后,宿舍外面同樣傳來了數(shù)聲爆炸,想來是黑衣人與安保部的人也撞上了。
籃球場大廳內(nèi),張云溪緩了好一會,才蠕動著起身,拱飛了身上的灰塵與建筑碎物,隨即本能低頭看了一眼身下的粥粥。
"……謝……謝謝!"或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,粥粥遠比想象的要堅強,她沒有嚎啕大哭,只眼眸驚懼的看著張云溪。
張云溪見她沒有嚴重的外傷,剛準備松口氣,但又一瞬間想到了那個救他一命的朱老師。
粥粥也回過神來,她猛然扭頭看向了籃球架的位置,驚呼著吼道:"朱老師,朱老師……!"
幼小的粥粥扶著地面起身,衣著狼狽的沖到了朱祁鎮(zhèn)身邊,手足無措的看著它胸前被轟碎的大洞,以及周邊散落的機械零件,瞬間淚崩:"你不要死啊……朱老師……我……我叫人救你!"
兒童情緒是最真實的,喜怒哀樂,全憑于心。
張云溪沖到了朱祁鎮(zhèn)身邊,低頭看向他的創(chuàng)口,瞬間呆愣。
粥粥可能不太懂動能核丟失,動能艙完全破碎代表著什么,但已經(jīng)成年的張云溪心里卻很清楚,它這就跟人丟了心臟,并且被擊碎了心房是一個性質(zhì)。
安保室的人早都進來了,但張云溪卻沒有注意到這群人,他只發(fā)懵的看著朱祁鎮(zhèn),內(nèi)心莫名升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,并且腦海中全是剛才朱祁鎮(zhèn)毫不猶豫的擋在他身前,果斷打出那一拳時的場景!
或許是因為李蕓案的原因,讓張云溪對ai,對機器人的情感是有些不太一樣的,對方在他的腦海里并不只是一個冰冷機體,一串程式化數(shù)據(jù)那么簡單。
"新生張云溪!你沒事吧"
"這里是怎么回事兒"
"……!"
呼喊聲四面八方的響起,張云溪感覺自己的大腦再次傳來了劇痛感,他雙眼中的景象變得模糊,身體向后一仰,直接暈了過去。
……
第二日,上午十點多鐘。
一縷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映射到了張云溪的臉上,他緩緩睜開了雙眼,脖子僵硬的扭動著看向了四周。
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卡卡,他就坐在自己旁邊的凳子上。
"我……我在哪兒"張云溪嘴唇干裂的問了一句。
"你醒了"卡卡轉過身,大胖臉幾乎緊貼著張云溪回道:"這是學院醫(yī)務區(qū)。"
"哦!"
張云溪費力的點了點頭。
"我給你號過脈了,從中醫(yī)的角度上來講,你是因為肝氣郁結,肝氣上升才導致的昏厥……!"卡卡有些話癆,但卻很專業(yè)的解釋道:"沒多大事,休養(yǎng)一下就好了。"
"你在說什么"張云溪一臉茫然。
"簡單點講,你就是驚嚇過度暈過去了。"卡卡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:"我靠,昨晚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籃球館怎么跟經(jīng)歷過一場戰(zhàn)爭似的"
張云溪聽到這話也反應了過來,立即扭頭問道:"學院內(nèi)沒有領導過問這個事兒嗎朱老師情況怎么樣"
"哦,你不說我都忘了。"卡卡立即起身:"我得去通知領導。"
說完,卡卡飛一般的跑出了病房。
張云溪扭頭看了一眼四周,見到這個房間的布局非常簡單,病床旁邊是一臺碩大的多功能治療機,用于給病人自動注射藥物,實時監(jiān)測病患生命體征,以及提供軀干支架,輔助病患活動等等。
床腳正對面有著半面墻的全息投影屏幕,上面顯示著的是病患各主要內(nèi)臟器官的實時健康數(shù)值,甚至連心臟跳動的動態(tài)圖都能看的非常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