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甜甜呀……你有點給臉不要臉了?!狈街魅握f道,“你一個月工資才四百塊,開口問我要十萬?你覺得自已值這個錢嗎?”
“不,不是問你要?!蔽覔u搖頭,“而是我一定要想辦法搞到十萬,我沒有什么可以傍身的一技之長,所以只能努力留在這里?!?
“你……”方主任的表情簡直像是遭到了敲詐,可他也知道我并沒有這么讓,又改口問道,“所以你鐵了心不走……?”
“不走。你讓我留在這里,你讓你的大領(lǐng)導(dǎo),我受我的冷嘲熱諷?!蔽艺f道,“我對你不會有什么妨礙,對吧?”
“好一個沒有妨礙?!狈街魅卫湫σ宦?,“這事現(xiàn)在只是傳到我這……如果再往上傳那就不太妙了,到時侯我可能會用點手段讓你走,這樣也沒關(guān)系嘛?”
我知道一個中年領(lǐng)導(dǎo)想要對付我一個十幾歲的女娃肯定易如反掌,他有很多的城府和手段,可我有得選嗎?
更何況這件事是否會往上傳,根本不取決于我。
確實有一個和方主任關(guān)系不正常的女娃在車間里,可那個人不是我?。?
只要那個女娃還在,方主任就犯了錯,這事跟我是否被辭退根本沒有關(guān)系。
那一天我從方主任車間渾渾噩噩地走出來,感覺像是和別人打了一仗,心中說不出的疲勞。
我不知道自已究竟該怎么辦,只是在流水線上日復(fù)一日地組裝著銅鐘。
可我的心思畢竟亂了,很快我便將一枚銅鐘的鐘舌裝反。為了不影響通過率,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將鐘舌解下,隨后重新組裝。
當(dāng)我拆解下這根小小的鐘舌時,一個念頭忽然在我腦海當(dāng)中閃過了。
有句話說得好,解鈴還須系鈴人。
誰裝上的相反的鐘舌,就需要由誰解開。
這件事并不是由我引起的,所以我也無法解決。
問題出在那個胖胖的女人——也就是方主任的老婆身上。
她是這一切的起源,也是搗毀我生命的罪魁禍?zhǔn)住?
時間過去了這么久,她自然知道我是冤枉的,如果我能找到她,用盡一切辦法讓她來車間說上幾句解釋的話……會比我自已說一萬句更有用。
我不確定她會不會答應(yīng)這個請求……要說服一個這樣兇惡的人,對我來說不是什么易事。
可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,這件事由我來解釋始終效果甚微。
我需要在方主任出手把我趕走之前,先說服他老婆。
下班之后我提前走出車間,用圍巾擋住了下巴,隨后攔下了一輛三輪車,花了五毛錢,讓騎車師傅跟著方主任的小汽車一路去了他們家的小區(qū)。
方主任住在馬上就要到達縣城的一個小區(qū)里,好在他住在一層,我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他的地址。
第二天上班,我趁中午吃飯的功夫再次來到了他家,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房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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