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給傷者上藥,將死者抬到后邊去,莫讓流矢再傷了他們的身子!”
沈武喊完之后往旁邊摸了摸,抓起一個沾了不少沙子的饅頭咬了一口。
“夜里會難熬?!?
沈武說:“他們現(xiàn)在還沒盡全力,大概是想累死我們,晝夜不停的熬著我們,熬到我們沒力氣了為止?!?
他看向兄弟們:“抓緊時間吃口飯,三分之二的人休息,其他的跟我當值?!?
就在這時候,另外一邊有幾人快步過來。
一看到那幾人,沈武連忙過去:“章大哥,你們沒事吧?!?
章旬擺了擺手:“沒事,傷了幾個兄弟,沒死人,這種仗我們擅長打?!?
沈武:“讓你們護送商隊先走,你們偏不肯?!?
章旬:“笑話,論年紀,你小我一般歲數(shù)了,論領(lǐng)兵,你的經(jīng)驗比我差多少?論......論什么?我們現(xiàn)在是寧人!”
他走到城墻邊緣處看了看:“食物夠堅持十幾天的,弓箭還夠七八天的,如果撐不到援兵來,我?guī)送粐?,你的人跟在后邊?!?
沈武眼睛一紅:“章大哥......”
章旬看了他一眼:“現(xiàn)在,你可以叫我一聲章將軍。”
章旬忽然想起來什么:“今天什么日子了?”
沈武:“五月初四。”
章旬笑了笑:“趕不去了,倒也沒什么,回頭咱們到了長安,讓他給咱們補一桌喜酒喝?!?
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:“要天黑了,按照習俗,天一亮,我那小兄弟就要披紅掛彩的去接他的新娘子?!?
他摘下酒壺喝了一口,然后遞給沈武。
“不死,我們一起去長安?!?
沈武使勁兒點頭:“不死,一起去長安。”
后半夜,章旬過來找到沈武:“我替你,你下去睡一覺,黑武人半個時辰前才襲擾過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不會著急來?!?
沈武道:“我不困,章大哥你去睡?!?
章旬剛要說話,忽然看到黑武南邊的營地亂了,像是有人往火堆里砸了一塊石頭,火星飛濺的到處都是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沈武站起來用千里眼看過去。
“有人......有人鑿穿黑武南營!”
“隋陽老兵!”
章旬立刻喊了一聲:“上馬,跟我去接!”
半個時辰后,一支騎兵在章旬迎接下進了小土城。
進門之后,領(lǐng)兵的那位英武將軍大聲問:“校尉沈武何在?我是北疆邊軍徐勝己!”
沈武立刻過去:“將軍,我在這!”
徐勝己看到沈武之后笑了,雙手在沈武肩膀使勁兒拍了拍:“我奉葉將軍之命過來跟你接你,不過看起來不好接出去了,我只有一千兵,沖過來損失了些,黑武必會加緊防御?!?
他回頭吩咐親兵:“把我將軍家卸了?!?
然后看向章旬:“給老將軍穿上?!?
章旬臉色一變。
徐勝己道:“壞消息是,葉將軍的大隊人馬去方劑了,兩個月內(nèi)來不了?!?
他掃視眾人:“好消息是,你們現(xiàn)在不是一百人守城了?!?
沈武臉色有些為難:“可是糧草支持不了多久。”
徐勝己:“那就殺馬?!?
沈武:“不行,殺了馬將軍怎么突圍?”
徐勝己:“突圍?要么不走,要么都走,你指望著我們來了又走?”
他將鐵盔摘下來遞給親兵:“也給老將軍?!?
然后說道:“你是信不過我們,還是信不過陛下?”
就在這時候,剛剛才被沖了一陣的黑武南營忽然又亂了。
“又有人來?可近處沒有我們的隊伍了,我去接了看看!”
徐勝己立刻拉了戰(zhàn)馬就走。
又小半個時辰后,徐勝己接回來幾百名騎士。
其中為首的那個漢子抱拳道:“東廣云匯謝之彩,前來聽調(diào)!”
徐勝己問:“剛才來不及問你,你們怎么來的?”
謝之彩道:“我們是從方劑那邊往回走,護送一批物資回大寧,半路聽到消息隨即趕來?!?
徐勝己問:“貨呢?”
謝之彩:“貨?扔了,貨算什么?!?
他回頭看向伙計們:“替換一下邊軍兄弟,今夜咱們當值!”
第二天一早,南邊再次出現(xiàn)了大片的揚塵。
“又是誰的隊伍來援?”
徐勝己舉起千里眼看了看:“狼騎?南遷的狼騎?!”
黑武大營內(nèi),闊可敵甘池也舉著千里眼看著。
片刻后,他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就在這時候,有飛騎來報:“大將軍!軍報,緊急軍報!我們在方劑的隊伍敗了,不得不后撤,武恒諸國,已投寧軍!”
闊可敵甘池心口猛然一痛:“你在胡說什么!寧軍最多不過兩萬余人,怎么可能!”
方劑國。
葉扶搖看著面前跪下的那群人,眼神微微發(fā)寒。
這些人,是武恒等國的國主,領(lǐng)兵的將軍,一并被他抓了。
誰能想到,晝夜兼程趕到方劑的寧軍,竟然還有余力突襲,七日之內(nèi)連破七陣!
“投降?”
葉扶搖微微瞇起眼睛:“破壞大寧與你們早就已經(jīng)定下的盟約,勾結(jié)黑武南下,現(xiàn)在你們跟我說投降?”
“你們耽誤了我?!?
他看向那幾個小國的國主:“耽誤我回去參加姜頭大婚,現(xiàn)在說一句你們愿意投降就想了事?”
葉扶搖伸手要了鐵盔戴好:“屠了,人頭送往長安,大寧需要盟友,不需要叛徒......大寧可以給盟友一切,也可以拿走叛徒的一切,諸軍!”
他翻身上馬:“隨我滅國!”
把大寧戰(zhàn)旗和葉字旗插在這些小國的城頭,給我弟加一份賀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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