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曜屈腿,膝蓋抵著后座車座,低下頭,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霍硯西唇上。
車外風大天冷,車內(nèi)空調(diào)余溫還在,陣陣暖意將兩人包裹。
“你瘋了?”霍硯西抵著他。
聞曜:“怕嗎?”
這個問題聞曜在先前問過他一次,霍硯西說不怕,這會兒心跳如雷,但也不是害怕。
夜色濃稠,煙花點亮天空的瞬間,也讓車內(nèi)聞曜臉上的表情變得明晰了起來,他的眼眸里像是沁了水,剔透明亮,垂眸眼尾有幾分囂張氣焰,肆意妄為無所拘束,像是盛滿了漫天星辰。
聞曜在把外套扔到前邊時,又想起什么,在口袋里摸了摸。
暗淡的光線下,alpha的側臉輪廓都隱匿于陰影之中,信息素蠻橫霸道又不講理的散發(fā)了出來,像是要在他衣服的每一處都留下屬于自己的味道。
霍硯西這會兒才發(fā)現(xiàn),聞曜這是早有預謀。
去便利店買飲料只怕是其次,這才是主題。
“你腦子里,是不是專琢磨這些事?”霍硯西低啞著嗓音道。記住網(wǎng)址m.xswang.la
聞曜:“是啊,我腦子里,就琢磨你?!?
他垂眸看著霍硯西,車窗外一道道“砰砰砰”煙花綻放的聲響,都不如此刻心跳的動靜大,分不清是他的,還是霍硯西的,他只覺得車內(nèi)空氣有些熱。
親下去的動作便粗魯了些,吻的霍硯西唇角破了口子,霍硯西悶哼了聲,低罵了他一聲“混蛋”。
“罵人的聲音都這么好聽?!甭勱自谒呎f,“我好喜歡?!?
霍硯西:“……”
變態(tài)。
alpha的信息素在車內(nèi)狹小的空間彌漫,糅合,在愈發(fā)小的空間,那種味道便似乎愈發(fā)的濃郁。
alpha之間信息素的排斥讓霍硯西皺了下眉頭,本能的抗拒,他抬手蓋住了眼簾,聞曜握住了他的手腕,躬身嘴唇抵著他耳畔呼吸著。
“習慣我的信息素,記住我愛你的感覺。”
車外空無一人,遠方煙花綻放,似在演奏著一曲交響曲,他們在只有彼此共存的空間,度過了踏入元旦的每一秒,當煙花放完的瞬間,外面便又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沉寂中。
車外冷風呼嘯,車內(nèi)逐漸升溫,從車外看不見里面的畫面,一片黑沉夜色中,良久之后,歸于平靜。
車內(nèi)的燈亮了起來,濃郁的信息素在彌漫,霍硯西坐在車座上,腰靠著車座,額角覆蓋著一層薄汗,他把頭發(fā)往后捋了一下,深呼吸了一下。
“霍哥,外套穿上?!甭勱讖那懊婺眠^了一件外套,披在了霍硯西肩頭,“別著涼了?!?
“要散會兒味嗎?”聞曜問。
狹小密閉的空間內(nèi)除卻信息素的味道,還參雜著讓人面紅耳赤的味道。
“開會兒窗?!被舫幬髡f。
聞曜聽他的,去前面把車窗降了一點下來,空調(diào)也打開了,他看了眼后座上閉著眼靠在座位里的霍硯西,下了車去外面抽煙。
這會兒還有些熱,他倚靠在車邊,低頭手擋著風,用打火機點燃了煙頭,車窗里伸出了一只手,“給我一根?!?
聞曜拿了一根煙放在他手里,替他點火,火光靠近窗口的瞬間,霍硯西的臉龐在橘紅色的火光下有種別樣野性的冷峻。
兩人一塊抽完了這根事后煙,聞曜收拾了一下,上了車,關上車窗,煙花放完了,兩人也沒必要再在這兒待下去了。
霍硯西不太想坐后面,換到了副駕駛。
回去的路上,沒過多久,聞曜就感覺到霍硯西睡著了。
車子一路行駛進市區(qū),這個點路上沒有什么車,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小別墅,車一停下,霍硯西就醒來了,副駕駛的座椅被調(diào)整過了,他身上還蓋著一件充滿alpha信息素的外套。
聞曜把車子熄了火,看他醒了,道:“到了?!?
霍硯西:“嗯?!?
車內(nèi)的信息素沒有完全散,只是比之前淡了點,至少聞曜還能聞到,不過他對這些味道并不介意,還很適應。
兩人進了別墅,里面亮了燈,浴室水聲響起,聞曜洗了澡,在外面轉悠了一圈,熟門熟路的敲響了霍硯西的房門,沒一會兒,門打開了。
“房間好像沒有收拾?!甭勱渍f。
霍硯西:“……”
“要一起睡嗎?”
洗過澡的alpha穿著浴袍,領口一根銀色項鏈露了出來,依靠在門上,偏頭笑盈盈的看著他,“我怕黑,霍哥。”
霍硯西:“……”
他轉過身:“進來。”
時間也不早了,房間里很快關了燈,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(tài)下一起共枕入眠,霍硯西大抵是累了,聞曜很快就聽到了他綿長的呼吸聲。
聞曜睡得不沉,半夜,感覺到身旁霍硯西的手臂砸在了他臉上,他一下就醒了過來,回過神,從床上坐起來,打開了床頭的燈。
男人閉著眼,眉頭緊皺,睡得不太安穩(wěn)的樣子。
聞曜見霍硯西做過一次噩夢。
“霍哥?”
他側躺在床上,抬手伸出食指戳了戳霍硯西的臉頰,掌心貼在他臉頰上,霍硯西翻了個身,聞曜半擁著他,大抵是聞曜身上的氣息熟悉,仿佛在安全界限內(nèi),霍硯西往后面靠了靠,發(fā)梢掃過了聞曜的臉頰。
隔天早上,霍硯西醒來,就感覺到了兩人黏糊的姿勢,他背脊僵了一下,起身時又被拉了回去,聞曜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,人還沒醒,安撫似的在霍硯西手腕上輕撫了兩下。
過了會兒,聞曜才松開他,霍硯西便知道他是睡醒了。
“要起床了?”他問。
“嗯?!被舫幬飨崎_被子起了身,“你再睡會吧。”
聞曜睜開眼,看著霍硯西穿上衣服,扣著袖口,進了衛(wèi)生間洗漱,他伸手撈過旁邊霍硯西的枕頭,抱在了懷里,埋頭嗅了嗅,又往上面蹭上了自己的氣味。
這一天霍硯西在書房辦公,聞曜在書房畫作業(yè),畫了一上午的圖,聞曜轉了下手中的筆,偏頭看向另一邊的男人。
書房里開了空調(diào),聞曜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,霍硯西身上也穿了件休閑的衣服,專注于辦公,沒怎么察覺到聞曜的視線,側臉輪廓冷硬,額前碎發(fā)隨意的散落。
聞曜伸了個懶腰,靠在了凳子上,光明正大的看著他。
霍硯西伸手去拿杯子時,杯子里沒水了,他起了身,往聞曜那邊看了眼,恰巧就對上了聞曜的視線,聞曜托著下巴對他彎了彎唇角,袖子滑落下半截,結實的小臂線條漂亮。
在霍硯西路過他旁邊時,一條腿伸直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我?guī)湍闳サ顾??!彼f。
霍硯西看了他兩秒,把水杯遞給他,“行?!?
聞曜伸手握住水杯,在霍硯西把手收回去時,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手腕,往下一拉,嘴唇在他唇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。
“報酬?!甭勱姿砷_他,“提前收了。”
alpha抬腳步伐散漫的離開了書房。
霍硯西抬手撫摸了一下下唇,哼笑了聲。
假期前兩天,兩人如膠似漆的待在一塊,霍硯西去了公司。
去公司的當天,他在車庫里看到那輛黑色的小車,掃了一眼,讓司機開了另一輛。
聞曜中午還會順道去給他送個飯,兩人就像是蜜里調(diào)油的普通情侶。
周五傍晚,天邊近黃昏,聞曜接到了霍硯西小姑的電話,他和對方只見過兩面,一次是霍硯西帶他回去,還有一次是在霍硯西老爺子的壽宴上,那次并沒有說上什么話。
她約他在一家咖啡館見面。
“如果你有時間,我們現(xiàn)在見一面吧?!彼恼Z氣并不強硬,甚至稱得上是溫和。
也正是因此,聞曜答應了她的約見。
在他看來,霍家這位小姑,算得上難得的溫和派,霍家其他的長輩,都像是要生吞活剝了霍硯西一般,但即便是脾氣溫和的霍家小姑,聞曜也沒有把她看的太無害。
霍家這種家庭里長大,且還擁有話語權的alpha,又怎么可能真的沒點手段。
半個小時后,聞曜坐著出租車到了約定的咖啡店門口,進去之后,服務員領著他到了一個座位,他很快看到了那位氣質(zhì)溫婉的女性alpha,女人穿著鵝黃色的針織衫,唇邊帶著笑,抬手和他招了一下。
聞曜坐在了她對面,摘下了鴨舌帽。
“看看要喝點什么吧?!被艏倚」冒褑巫咏o了他。
聞曜掃了一眼,隨便點了份眼熟的咖啡,是霍硯西經(jīng)常喝的,聞曜不喜歡喝咖啡,有一次在書房沒看清拿錯杯子,喝了霍硯西的咖啡,苦的他嗆了好一陣。
“時間過的可真快?!毙」每聪驒淮巴?。
外面天色暗沉,已經(jīng)快要天黑了,路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,街上沒什么人,聞曜側頭看著窗外,咖啡廳的環(huán)境很幽靜,舒緩的音樂放著,客人不多。
聞曜:“小姑找我來,是有事說吧?!?
“隨便聊聊,別太緊繃?!?
聞曜笑了一下。
霍家小姑問他今年多大了,聞曜道二十,霍家小姑道小時候還見過他,一轉眼他就長這么大了,聞曜有些摸不清女人的想法,索性便也不猜了,和她隨口聊著。
直到十幾分鐘后,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咖啡店,他的位置是死角,對方并沒有看到他,在服務員的引導下,在一個位置上坐下,背對著他,他對面坐了一名女性oga,對方看起來成熟又漂亮。
涂著酒紅色的指甲那些湯匙,輕輕攪拌了一下咖啡杯,沒有再說話。
聞曜便明白了,這就是她想要讓他看的。
那兩人坐的并不久,但看起來態(tài)度很熟稔,在咖啡上來還沒兩分鐘,霍硯西和那女人便起身往外面走了,聞曜收回了視線,過了幾分鐘,他聽到霍家小姑問:
“你覺得他們看起來配嗎?”
聞曜沒有回答。
“霍家一直以來,都有一個規(guī)矩?!?
停車場內(nèi),霍硯西剛到車邊,拉開車門,接通了他小姑打來的電話,就聽到電話里傳出這一句話。
他打開車門的動作頓住,聽到那邊說:“在成年之后,我們的婚姻注定不會由我們自己做主,想嫁給硯西的oga很多,不缺和他匹配度高的oga,你知道這代表什么。”
隨后,他聽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散漫聲音。
“抱歉,我一向不喜歡什么規(guī)矩?!笨Х瑞^內(nèi),聞曜唇邊弧度上揚,“也不守規(guī)矩,您和我來說這些話,恐怕要白費心思了?!?
“你是alpha,霍家的人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。”霍家小姑一一列出他們會受到的阻礙,道,“我不是危聳聽,我只是勸你們及時止損,成年人,也該成熟點,避免以后的長痛,不如短痛,就算沒有我們,你們也走不長遠。”
“您很疼愛他吧?!甭勱讍柫艘粋€不相關的話。
“當然,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?!?
“如果連你都反對的話,誰還會站在他身邊呢?!?
霍家小姑頓了頓,意識到聞曜這句話的意思,從霍硯西的角度來考慮,她也站在了他的對立面。
她一時愣了一下,笑了聲,之前沒發(fā)現(xiàn),金發(fā)alpha還挺會說。
“既然是成年人,你們就不該干涉他的私事?!甭勱灼鹆松?,戴上鴨舌帽,“咖啡就喝到這兒吧,謝謝你的咖啡?!?
“今天的事,我不會和他說的。”他道,“你是疼愛他的小姑,我也會是疼愛他的……愛人,希望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?!?
在說這一句話時,alpha散漫飄忽的腔調(diào)沉了些,聽著認真了許多,他壓低了帽檐,垂眸和女人對上視線。
“他和我,會是最配的?!?
這句話,回答的是她第一個問題——“你覺得他們看起來配嗎”。
一點都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