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鋪鋪好之后,魏懷川是親自抱著蘇煙煙過來的。
眼睜睜看著魏懷川如珠如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將蘇煙煙放在了床榻上,孟允棠只覺得的心口上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大石,憋悶得好似喘不過氣來。
蘇煙煙深情溫柔,媚眼如絲,怯怯地抓著魏懷川的衣衫:“王爺,奴家怕?!?
魏懷川離去的動作停頓片刻,最終道:“莫怕,本王在這里陪你?!?
他直起身,握住蘇煙煙的手,放進被褥中,轉(zhuǎn)頭在床榻邊上坐下。
而后看一眼孟允棠:“茶?!?
孟允棠便去泡茶。
上好的太平猴魁,沏入滾燙的水,也不知是水汽熏了眼睛,還是眼睛本來就酸澀,那一剎,竟讓孟允棠險些流下眼淚來。
孟允棠端著茶回來,奉給魏懷川。
魏懷川不經(jīng)意一瞥,就看見了孟允棠有些泛紅的眼睛,微一揚眉,他嘴角就噙了一絲笑意,只一轉(zhuǎn)頭,卻將茶湊到了蘇煙煙唇邊,語氣誘哄而溫柔:“來,喝一口。”
蘇煙煙低頭喝了一口,下一刻卻皺眉:“好好地太平猴魁,怎用滾水沏了?清香全失,苦味全都出來了?!?
孟允棠還真是不會泡茶——她對茶,沒什么研究。只能勉強喝出個好壞來。
畢竟,前面活的這些年,幼時一半時光在讀書,一半時光在習武,長大些,就開始組建長林軍。和父親討論時政。倒在女子堆里混得少,對這些閑情雅致的東西,也接觸得少。
即便喝茶,也是他人泡了送到手里來,如何能會?
而現(xiàn)在,更不會有人教她了。
孟允棠低頭認錯:“奴婢下次一定用合適的水溫?!?
蘇煙煙嫌惡看了一眼:“做丫鬟,連個茶都不會泡,也不知你會些什么,如何能伺候好王爺?”
她轉(zhuǎn)頭柔聲跟魏懷川道:“王爺,不若將她賜給我吧。我好好調(diào)教調(diào)教,教教她。”
這一刻,不僅是蘇煙煙、孟允棠,就是屋里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,悄悄看魏懷川。
魏懷川笑容玩味:“為何想要她?”
蘇煙煙笑得嬌媚:“她這樣笨手笨腳,留在王爺身邊服侍,如何能服侍得好——”
魏懷川卻按住了蘇煙煙,“你身體也不好,不必操心這些,只管養(yǎng)著。”
說完,又掃了一眼孟允棠:“即日起,你與楊嬤嬤身邊去學學,怎么做丫鬟?!?
孟允棠應下。
蘇煙煙雖然還笑著,笑容卻勉強了許多。
魏懷川接下來也沒有再久留,讓楊嬤嬤點個丫鬟伺候蘇煙煙。
魏懷川走了,孟允棠自然也緊緊跟著魏懷川走了。
臨到門口的時候,孟允棠回頭看了一眼蘇煙煙,看著蘇煙煙也朝著這邊看過來,她微微一笑:蘇煙煙這個算盤,卻落空了。果然,空有其表的人,就是空有其表的人,這般沉不住氣。
畢竟,從前的孟允棠,才不會這樣心思婉轉(zhuǎn)地去做什么,更不會自稱奴家。
怪不得,即便魏懷川因了從前種種對蘇煙煙有些不同,但總是不會真正對蘇煙煙如何看重。
而且,蘇煙煙這般過河拆橋,也不是聰明人會做出來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