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穎微眼神一凝,這會倒是不遮不掩了。
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,付豐澤話鋒又一轉(zhuǎn)。
“更何況我又不是不還,夫人,你叫當(dāng)?shù)慕o女兒立字據(jù),天底下可有這樣的事?”
許穎微抬起眼,神色平淡。
“那天底下可有當(dāng)?shù)?,向女兒借錢的?”
若真有這樣的爹,那這男人該窩囊到什么程度去。
付豐澤一時無以對,他梗著脖子,滿臉漲紅。
“夫人方才還說理解為夫的難處,現(xiàn)在卻說這樣的話來羞辱我?!?
許穎微捏著為數(shù)不多的耐心。
“夫君誤會了,我何時羞辱你了?”
“我提出立字據(jù),是為了保護如煙,她是你的親女兒,便是我不說,你也該主動為她著想才是?!?
小團子恨不得鼓掌叫好。
娘親真是學(xué)得活靈活現(xiàn)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點亮道德綁架的技能點了。
局面一時僵持住。
在這方面,許穎微是不可能讓步的。
“我一心為夫君考慮,沒成想好心被當(dāng)做驢肝肺。”
見付豐澤遲疑未決,顯然不情愿的模樣,許穎微逐漸露出不耐。
她斜視一眼,語氣冷冷。
“不過是向女兒立個字據(jù),夫君既這樣不滿,那便算了吧?!?
付豐澤呼吸一滯。
許穎微是自己眼下唯一的出路。
他再不情愿,也只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。
付豐澤重新掛上討好的笑容,“夫人別生氣,剛剛是我一時沒想清楚?!?
許穎微瞥了他一眼,藏起眼中的鄙夷,“那你現(xiàn)在想清楚了。”
“想清楚了,就該立個字據(jù),將來我一定如數(shù)歸還,不叫如煙受半點委屈。”
付豐澤說著,還要探頭去看青竹懷中的小團子。
小如煙嚇得咿咿呀呀。
不要碰我!不準(zhǔn)親我!
許穎微忙扯回付豐澤的注意力。
她嘆了口氣,故意露出為難糾結(jié)的神情。
“夫君,我也不想你為難的,可如煙是女兒家,將來是要嫁出去的,這些都是她的嫁妝?!?
“若沒有豐厚嫁妝傍身,將來她該如何在夫家立足。”
“她又不比俊良,可以繼承公主府?!?
聽見許穎微的話,付豐澤面上的郁悶有所消減。
等俊良繼承公主府時,也就是許穎微落敗之際。
到時候,整個公主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他再也不用為了這一丁點的恩惠搖尾乞憐,要多少金銀珠寶就有多少。
付豐澤眼底迸射出貪婪的目光。
不經(jīng)意間,他撞上許穎微冰冷的眸光,猛然驚醒。
他下意識垂頭,避開許穎微意味深長的視線。
“夫人多慮了,如煙是郡主,如今只是個幼兒,便頗得陛下喜愛,說不定將來還能得封公主?!?
“再者,縱使她嫁出去了,還有俊良這個哥哥在呢,他們倆是骨肉兄妹,俊良絕不可能冷眼旁觀,讓妹妹受委屈的?!?
他當(dāng)然不會讓他妹妹受委屈,只不過他妹妹另有其人。
付豐澤還不停地給許穎微畫著大餅。
“有皇家的寵愛,又有哥哥做靠山,不論將來夫家是誰,都不敢虧待我們?nèi)鐭煹?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