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風伸出兩手,一把抓住巧娘的雙肩。
天氣尚冷,巧娘的上衣也是棉衣,但即使如此,棉衣下光滑柔順、彈性十足的肌膚,仍然能在手指尖兒上清晰的感覺到。
巧娘本就發(fā)軟的兩腿,承受不住蕭風手掌下壓的力量,順從的坐在了床邊上。
她閉上眼睛,全身顫抖,腦子一片空白。
蕭風帶著紅光的視野中,此時只有巧娘的臉,那么美麗,那么溫柔,那么委屈……
臉上的淚水,和顫抖的雙肩,那么恐懼,那么無助……
巧娘感到雙肩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從床上拽起來,直接被踉踉蹌蹌的甩出了房門去。
隨之而來的,是一聲低啞的嘶吼聲,帶著巨大的痛苦掙扎。
“滾!”
然后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,蕭風想閂上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剛才門閂被自己一把拽下來時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。
他一把抽出掛在床邊的繡春刀,將刀整個插進門閂內(nèi),然后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坐在地上,用后背靠住兩扇門。
巧娘從驚恐中清醒過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被關在了門外。她重獲安全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速回想了一下剛才在屋內(nèi)的情形。
老爺不對勁!老爺中毒了!
老爺之前說過,絕不用外面的廚子,就是防著有人下毒,現(xiàn)在看來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老爺肯定中毒了!
而且,應該是那種說不出口的毒……
巧娘畢竟在蕭家生活了很多年了,蕭萬年沒死時,喝醉了酒就給她們講他當錦衣衛(wèi)時的事,講錦衣衛(wèi)抓過的人,講錦衣衛(wèi)的手段。
因此巧娘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鄉(xiāng)下女人了,她又是成熟的女人,從蕭風剛才的反應中,快速的得出了這個出奇準確的結(jié)論。
巧娘趕緊伸手推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門紋絲不動,只能聽見蕭風在門的另一邊發(fā)出的粗重的呼吸聲,以及牙齒咬出的咯咯聲。
巧娘腦子里閃過蕭萬年說過的話:
那些淫邪藥物,其中最霸道的,女人中了,若無男子交-合,就有可能會成為瘋子;
男子中了,若無女子交-合,就有可能火攻六腑致死。
她拼命的推著門,又不敢大聲喊,只是小聲的哭泣:“老爺,你開門,你開開門啊!”
蕭風的神志在漸漸被欲-火吞噬,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隨時就會跳起來拉開門。他也很清楚,自己絕不可能再有一次剛才的定力和清醒了。
蕭風多日修煉的內(nèi)力,絲毫無法壓制這種魔藥,但魔藥也沒有限制他的內(nèi)力。于是蕭風舉起拳頭,運足氣力,對著自己的腦袋就是一拳。
巧娘只聽見屋里一聲悶響后,就沒動靜了。她死命推了兩下門后,知道自己肯定弄不開,邊哭邊往前院跑。
就在這時,一個黑影迅捷無比的從大門處沖過來,迎著巧娘緊張的問:“怎么了?是有人闖進來嗎?”
張無心被安青月拉著東游西逛的,他雖然不喜歡逛街,但既然師妹興致高,他也不愿意掃興。
平日里百姓這個時候早就不出門了,但俗話不過十五就是年,現(xiàn)在這時候,晚上是沒有宵禁的,因此街上還是挺熱鬧的。
安青月暗中試探了幾次,想弄清師兄對自己的意思。
她以為自己暗示的頗為巧妙得體,既矜持又明白,殊不知她壓根沒有談戀愛的天賦。
如果蕭風在旁邊聽著,一定覺得她簡直就像是在揪著張無心的脖領子問:“你到底喜不喜歡我,說!”
絕妙的是張無心這個武癡同樣沒有談戀愛的能力,他居然對安青月極其拙劣直白的暗示壓根沒聽懂!
他覺得師妹不像以前在武當山上那么純粹了,說話變得很古怪,很深奧。
兩人就這樣各自心懷鬼胎的繞了半個城,最后實在到了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了,安青月才不得不悻悻的告別。
張無心帶著滿腦子的不解回到蕭府,因為太晚了,他也沒去吵晚上值班的蘭爹,而是手腳并用,從大門旁的高墻上爬了進來。
離蕭府不遠的兩個街角處,各有一個人影探頭出來,待看清那人的身形動作,知道是張無心,又都縮回去了。
張無心腳還沒落地,就聽見蕭風屋里傳來的聲音了,然后看見巧娘一邊抹著眼淚,一邊往前院跑。
他借著落地的動作,腳尖一點地,直接竄出去了,巧娘那邊還沒跑出三五步,他就已經(jīng)越過了前院,迎了上來。
巧娘看見張無心,頓時哭得更厲害了,弄的張無心臉色巨變,還以為自己出去這會兒功夫,有人闖進府里,蕭風已經(jīng)遇害了。
“什么人動的手?其他人受傷了嗎?”
聯(lián)想到?jīng)]聽見戚繼光有啥動靜,張無心馬上猜測戚繼光已經(jīng)為了保護蕭風遇難了。
殊不知戚繼光喝多了,此時躺在屋里四仰八叉睡得正香,蕭風和巧娘那點動靜根本不足以驚醒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