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果雙手插在短大衣的口袋,腳上的布洛克踝靴踩地,發(fā)出清脆有節(jié)奏的聲響。
好死不死,五人同一座電梯。
上行到十二樓,時間漫長。
安果盯著那些圓圈里的數(shù)字。
冷不丁曾薇薇發(fā)出了一聲嗤笑,安果要阻止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“溫少倒是閑情逸致,可我聽說你最近喜添一子,兒子不照顧出來約會,約會也就罷了,這女人也不挑一挑?!?
安雪臉色一變,看向身旁男人。
男人微微仰頭,優(yōu)美的下顎線條,沉然獨立,看著電梯數(shù)字,眉宇安靜,似是不曾聽見。
安果掐了一下曾薇薇,示意適可而止。
曾薇薇有時氣一上來,根本壓不住,笑了笑:“我聽說溫小少爺?shù)挠H媽沒露面,溫少著急給孩子找后媽可真是奇怪了,難道不該先找孩子的親媽么?”
那人毫無反應(yīng),五官沉若,個子特別高,離頭頂角落的光源近。
那些光束,襯得他側(cè)臉線條,是那畫一般,一筆一筆,睫毛纖長。
電梯氣氛有些僵了,曾薇薇幾個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。
本以為會這樣到十二樓。
安果瞧著那人眼睫一眨,落在深邃的眼窩上,下一秒猝不及防地他卻扭頭。
安果反應(yīng)不來,毫無偽裝的視線被男人墨清色的瞳孔緊緊攥住。
她臉上心虛,又氣憤尷尬。
然他卻好像不是看她,眸底在白光下,深邃不已,漆黑著泛著碎碎的光線,真假深沉看不清,饒有興致開腔道:“不知曾小姐氣憤什么,成年人的圈子,睡過一覺而已,睡過給我生了孩子就要娶?她躲起來倒也識相。不過沒用,我這人記仇,對我做過的事,麻煩我會一件一件地找。她有本事,還是一輩子別出來當(dāng)個縮頭烏龜。”
說著,那清潤的薄唇勾了似有似無的笑意,斯斯文文的一個男人,笑得危險又從容。
他的目光沒有專門看哪一個人。
但安果心虛,便總覺得那兩道穿透力極強的墨黑視線,有意無意,總朝著她。
她腳底冒汗,白白的鵝蛋臉撇到一邊,舔了下干巴巴的嘴角。
猜得沒錯,就算是寶寶,都沒能讓他當(dāng)初被強的怒氣減少。
她真想一磚頭敲死自己。
他一定是自尊心受到了重創(chuàng),心里有了陰影,不然不會這般在意當(dāng)初被睡一事,突然冒出來的孩子,肯定也深深地打擊到了他。
完了。
她心底唉聲嘆氣一片。
電梯安靜,氣氛僵冷。
雙門一開。
安果像缺氧獲得了新鮮空氣一般,腿腳略顫,扶著門第一個往外快步走。
曾薇薇在后面,瞧見她走錯了方向,攔著要開口嚷嚷的白萱萱,“萱萱,你先進(jìn)去,果果估計是想找衛(wèi)生間。”
她立刻跑過去。
只有她知道,剛才溫謹(jǐn)懷那番話,看似說的無意,估計溫謹(jǐn)懷也不知道孩子媽就在眼前電梯里!
那話,對果果來說,很嚇人。
安果靠在墻邊,瞧著走過來的好友,搖了搖頭,喘著氣不愿講話。
她閉著眼睛,想起那天在安家大宅,溫謹(jǐn)懷是如何緩而不急,優(yōu)雅的撕破安雪的嘴臉的。
心知,這人就是表象溫潤儒雅,內(nèi)里要真狠起來,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。
安果覺得自己這些天一直忍著躲著,是對的。
以后還是躲著吧,不然寶寶搶不回來,她自己也可能會被他整死。
曾薇薇陪著,兩人無五六分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