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李宴,第一次認真打量她。
商陸該不會就是被她的美貌給迷走了魂兒吧?
喬蕎想著一會兒還要見靜曉,便沒有再哭了,擦干了淚。
口太干了,端起茶幾上的酒杯,喝了一口酒,解解渴。
“我這里可不收留酒瘋子。”李宴沒好氣道。
情緒平復后,喬蕎放下酒杯,“說正事,李宴,你幫我找個可靠一點的律師。”
“你要干嘛?”李宴問。
喬蕎說,“你應該還不知道,商陸把他所有的股權(quán)以及不動產(chǎn)、基金、債券、房產(chǎn)、現(xiàn)金都轉(zhuǎn)到我名下了吧?”
“你說什么?”李宴大吃了一驚,又感到一陣后怕。
這男人是瘋了吧。
把這些都轉(zhuǎn)到喬蕎名下,這女人要是哪天想走,商陸就什么也沒有了。
喬蕎吸了吸鼻子,聲音里帶著未退的哭音,“這些身外物,我從來不稀罕。是,有錢人的生活確實很安逸??墒潜绕疬@種空虛的安逸感,我更需要的是親人和愛人的陪伴和依偎。他要分手,這些東西,我就全還給他?!?
她歇了口氣,又說,“李宴,秦森和晚舟都是和商陸一伙的。他們肯定不會幫我。你幫我找個律師,我把我手上的這些財產(chǎn),全都又轉(zhuǎn)回給商陸。要以什么樣的方式,才能轉(zhuǎn)回去?”
李宴:“……”
還沒從商陸把全部身家押在喬蕎身上這回事上,回過神的李宴,結(jié)巴著問,“你,你要還回去?”
這女人腦子是有問題吧?
到手的錢,不要白不要,怎么還要還回去?
“你不是就沖著這些,才接近商伯伯和商陸的嗎?”李宴完全看不清喬蕎了。
喬蕎嗤笑了一聲。
笑得很凄涼。
她反問,“李宴,你體會過被拋棄的滋味嗎?”
“你才被拋棄了?!崩钛绮幌胩崞?,他被妻子綠了的事情,也不想提起童年。
但他的童年,和喬蕎幾乎相同。
喬蕎同情地看著李宴,又說:
“李宴,聽說你小時候被誤診成不治之癥?!?
“你父母明明有車有房,卻不想賣錢來給你看病。”
“他們甚至謊稱帶你去大醫(yī)院看病,卻把你扔在醫(yī)院里,消失在了人海中?!?
“李宴,被至親至愛拋棄的滋味,很難受吧?”
李宴陷入了沉默當中。
小時候的陰影盤旋在腦海里,讓他的情緒開始暴躁起來。
尤其是此時此刻,喬蕎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,他更加暴躁不安。
他不想讓人看到,他如此不幸的一面,“你用什么眼神看著我,覺得我是個可憐蟲嗎。是,我確實是被親生父母拋棄了,但是我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對我很好,我現(xiàn)在也過得很好,我不需要你這樣同情地看著我?!?
他的暴躁不安,他的不敢面對,喬蕎都懂。
她又嗤笑了一聲,“你就別自欺欺人了。每個童年不幸的人,都要終其一生去治愈童年。李宴,你心里最在意的,一定不是你現(xiàn)在有沒有錢,而是你身邊的人會不會拋棄你。所以,你才那么看重你和商陸之間的兄弟情?!?
她又說:
“我和你是一樣的。我也被父母拋棄過,我最在意的也是至親至愛的那份陪伴,是那份情?!?
“離了錢我活不了,我也會努力賺錢?!?
“但我不貪財。”
“商陸如果真的要跟我分開,他給的這些身外物,我不稀罕?!?
“我有手有腳,需要錢,我可以自己去賺。”
如果商陸真要跟她分開,不管她怎么努力扣留,他還是一意孤行。
大不了,她再次重新上路。
反正,這種被拋棄的滋味,她太熟悉了,她也知道該怎么樣以最快的方式從痛苦中走出去……
有的人死了,但沒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