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大明封建地主階級的總代表,毫無疑問他是拿不起階級斗爭論這種神器的。而且他也無法指望,一群封建地主階級的官僚會成為解放者。
如此以來,他面前可以選擇的方案就不是很多。歐美殖民者對待殖民地土著的方式,顯然是不適合用現在。
如果奢安兩家土司只是孤立的部落,那么朱由檢原本是想要一勞永逸的,把這兩個部落徹底清理出去。
但是隨著社會調查所對于各土司情報的收集,還有各種歷史問題的調查,他此時已經知道,年初時他下的決定過于草率了。
和他們徹底決裂,只會把這個地區(qū)變成一個火藥桶,從此讓大明的西南幾省不得安寧罷了。
第一西南少數民族數量之多,你根本分不清誰是那個民族的人,而一旦他下令讓軍隊開始進行剿滅戰(zhàn),很難相信這些軍隊會認真的鑒別一番再下刀子。
第二這些少數民族在西南地區(qū)存在了這么久,早就達成了一種勢力平衡,劃分好了各自的勢力范圍。消滅掉其中一兩家土司,如果不能盡快控制他們遺留下來的勢力圈子,這些地盤很快就會被其他土司所侵吞下去。
問題在于,漢人根本不愿意進入這些深山老林中去過活,就算是有些漢人遷移進去了,也很快就會被少數民族給同化掉。到頭來,明軍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。
所以,最終崇禎能夠采用的,還是孫承宗和幾位文官所提出來的,除了對堅決抗拒朝廷的叛軍首領進行**外,便是拉攏搖擺不定的叛軍小首領,從而分化叛軍集團內部的凝聚力。
不過這樣一來,相當于打掉了奢崇明、安邦彥一群大土司,又扶植起了另一群小土司。就算過了眼前這關,日后朝廷也未必會安心。
孫承宗倒是比崇禎看的開些,他對著崇禎如此勸諫道:“西南土司之亂終究是手足之患,唯有東虜、西虜方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。這些土司再怎么鬧騰,也沖不出大山和長江關口,威脅不到我大明的腹心。
且先把西南地區(qū)安靖下來,讓朝廷休養(yǎng)幾年,只要能讓國庫能夠寬裕一些,我們就能先把遼東的問題給解決了。
遼東不復,神京就等于是兩面受敵,不管是西面草原上的林丹汗,還是遼東的建奴都可以威脅到我們。不管是從大同關外到神京,還是從錦州到神京,兩邊的路途都不算遠。若是稍有疏忽,便是兵臨城下,天下動蕩的局面。
臣以為,和東虜、西虜相比,西南土司不過是跳梁丑類。只要北方邊境能夠安定下來,派一支邊軍去就能把叛首抓到陛下面前服罪。
更何況,西南軍官學校已經招收了不少土司子弟,只要這些人日后能夠有一半心向朝廷,西南地方也不會像今日一般處處同朝廷作對了?!?
朱由檢雖然今日算是同孫承宗這些官員妥協(xié)了,但是他還是提出了兩個條件,一個是推行義務兵役制,一個便是民兵制度。
對于義務兵役制,孫承宗其實還是可以接受的,畢竟從年初時,朱由檢就隱約向他透露過這個意思。只不過當時條件還不成熟,所以崇禎只是在順義縣試了點。
大明衛(wèi)所制度已經是敗壞的差不多了,即便是推行了衛(wèi)所軍制改革,把土地分配了下去,改終身軍制為5年軍制,凋零的衛(wèi)所軍戶,也湊不齊可以服役的青年。
三營新軍的成立,出身于軍戶的還不到三分之一,其他人都是因為分配了衛(wèi)所的田地,不得不交出了自家的青年。
按照**謀部的計劃,下半年就要從京畿以南地區(qū)的衛(wèi)所再征集兩營6000人的新兵,從而把京畿都督府麾下的兵力恢復為5營新軍,2營京軍,外加兩個騎兵師,一個騎兵聯隊的規(guī)模。
可是,到了今天,從京畿以南各衛(wèi)所征集到的新兵才2871人,連一個新兵營的名額都沒填滿。面對這種狀況,孫承宗覺得的確是要從衛(wèi)所外的平民中招募兵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