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一時被蕭屹嚇到,同時也被自己氣著。此后,她一聲不吭,也不再掙扎,任蕭屹摟著她在京都夜色里一路飛馳,不到兩柱香的功夫,便到了沈府門前。
“臣女謝殿下護(hù)送?!鄙蜃茖κ捯俾晕⒏I硇卸Y,根本不待蕭屹說話,就徑直轉(zhuǎn)身往沈府側(cè)門走去。
按理說,沈灼此番舉動甚為失禮。但沈灼心里有氣,她一當(dāng)朝首輔嫡女,今日就欺負(fù)他一無權(quán)無勢的皇子,能怎么樣?
仗勢欺人的事,她沈灼又沒少干!沈灼氣哼哼進(jìn)了府。
蕭屹目送著沈灼身影消失,他捻了捻指尖,然后微微嘆了口氣,走了。
沈灼回到府里,聽說鐘少卿還沒回來,不由擔(dān)心。她讓蘭草守著遠(yuǎn)來居,若有鐘少卿的消息,要第一時間通知她。
蘭草沒守多久,就回到蘭亭閣向沈灼復(fù)命。鐘少卿人雖沒回府,卻傳回了消息:說他很安全,讓大家無需掛心。只是東風(fēng)巷不僅讓火燒了,還發(fā)生了踩踏,死傷的人很多,人手吃緊,他就留下來幫忙。
沈灼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顆心猛地懸了起來。
一整夜,沈灼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天剛一亮,她便讓鶯兒外出打探消息,看昨夜的大火到底死傷多少人,燒到了哪里。
鶯兒這一去,足足兩個時辰后才回來。
“小姐,這場火燒得可兇吶,同里巷周圍三條街都燒光了,聽說死了好多人?!柄L兒回來時眼眶都紅紅的。
“死了多少人?”沈灼的聲音輕顫,不自覺帶了一絲緊張。
“京兆府登記在冊的就有五十三人。唉,本來死不了這么多的,昨夜在東風(fēng)巷踩死好些人。說是全都是巷中暗館的女子,店在巷子最里,雖然人跑出來了,但又被踩倒在地,后來就沒了,聽說一個都沒活下來吶?!?
“若是能更早些出來,原都是能活的。本就是苦命的人,沒想還......”鶯兒說著說著,便說不下去了。
“啪~”沈灼手里的茶盞掉落在地上,摔碎成幾片。
還是死了五十幾人,暗館中的還是全死了!
沒用,還是沒用,沒有一點用!!
她救不了任何人!
沈灼心里最深層的恐懼,此刻終于破繭而出,膨脹成巨大的惡魔,沖她猙獰地哈哈大笑著,張著血盆大口!
沈灼目光怔然地看著鶯兒,她看見鶯兒在嘴一張一合,可她好像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。為什么鶯兒一臉驚慌,為什么天光這么刺眼,為什么頭這么痛,心這么慌?
沈灼只覺眼前陣陣發(fā)黑,然后她身子一歪,昏了過去。
沈灼醒來時,已是后半夜,蘭草一直守在她床前,見她睜開眼,忙去桌端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