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張慧儀辦的賞梅詩會,地點并未選在東宮,也沒選在太子名下任何一產(chǎn)業(yè)處,而是選在自己娘家的一處梅苑。
有眼力的世家大婦一看請?zhí)系牡刂?,便知道這場詩會是給張家姑娘們辦的,因而叮囑自家姑娘們都別打扮得太惹眼,以免失了分寸。
這日,張靜宜穿著了身大紅的撒金緙絲錦面皮鶴氅,頭上帶著純金掐絲的蝴蝶發(fā)簪,耳垂一對海珠明月珰,端的是光彩照人,富貴驕奢。
“嘖,嘖,靜宜,你如此盛妝,這是想讓王公子看不上,還是想讓他得看上?”蕭玉淑嘖嘖咂舌,搖頭道。
“我娘給的,非讓我這么穿。”張靜宜扯了扯大氅,癟著嘴。
“你和你堂姐都商量好了嗎?”溫明蕓問。
“嗯?!睆堨o宜點點頭,“她說她愿意,沒問題。”
按著張靜宜給出的名單,沈灼幾人湊在一起梳理了一遍又一遍,經(jīng)過仔細斟酌,最后一致認為張靜宜大伯的二女兒張苑梅是最佳人選。
張苑梅是張靜宜大伯張景深的嫡次女。她雖是嫡女,但只空占一個嫡女的名,只因她母親過世得早,現(xiàn)在當家的是她父親的繼室,而繼室又生有一女兩子,才那是真正的嫡子嫡女。
張苑梅比張靜宜大一歲,也正在議親階段,繼母給她挑的不是外放的五六品官員,就是京都的清貧人家。張苑梅如何能甘心?
所以當張靜宜來問她,要不要嫁到兵部侍郎家時,張苑梅幾乎想都沒想,就同意了。
尤其是王才林名聲并不差,他不僅家世好,自身也頗有才名,雖屢試不第,但很擅長詩詞和丹青,人又長得眉清目秀,舉止風雅,是京都有名的風流才子。若不是張靜宜心已有所屬,說不定也就嫁了。
“嬌嬌,你說的那辦法,真的靠譜嗎?”溫明蕓仍是有點猶豫,畢竟王才林看上去挺正人君子。
“你放心,絕對有用?!鄙蜃坪芎V定,“再說了,不是讓道一他們調(diào)查過了?”
王才林的口碑一直很好,在眾人眼中,他就是標準的世家公子模樣,沒人能想到他會流連勾欄瓦舍,沉迷于女色不可自拔。王家一直替他遮掩得很好,若不是前世張靜宜嫁給他,沈灼也不會知道他光鮮的外表下,藏著如此不堪的真相。
“難怪他屢試不第,原來是秦樓楚館的???。靜宜呀,就算沒魏小將軍,這種人也萬萬不能嫁?!笔捰袷缬行└袊@。
“既知他是浪蕩子,為什么張苑梅還愿意嫁?”陸婉兒不解。
蕭玉淑一時竟無以對。
“兩害相較,取其輕?!睖孛魇|出解釋道,“王公子再差,也比她繼母給她挑選的夫婿強?!?
“行了,時間差不多了。我們分頭行動?!泵锨迳彽馈?
于是,幾人分散開了。
“我怎么覺得,她們像是要搞事?”
遠處的趙六斤扭頭對身邊同是龍虎衛(wèi)的曹云說著,覺得有些心神不寧。
“主上讓我們保護沈四小姐安全,只要她不出事,你管她搞不搞事呢。”曹云道。
趙六斤頓了頓,道:“聽老大說,沈四小姐很有可能會是七皇子妃?!?
“你想說什么?”曹云看了趙六斤一眼。
“所以不能由著她太胡來?!壁w六斤道,“不然我們可能要遭殃?!?
趙六斤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,實在是沈灼離經(jīng)叛道的名聲太如雷貫耳。
“你跟著她,我還是先去回報主上?!?
趙六斤雙足一點地,縱身走了。
那邊趙六斤去找蕭屹匯報情況,這邊沈灼帶著鶯兒在梅苑里“閑逛”。今天她的任務(wù)是要找到幾位名聲好,位高權(quán)重,為人正直且影響力大的貴婦,比如莊王妃,南國夫人或者兵部尚書家的周夫人,然后想法子引她們?nèi)ビ袢w。
沈灼主仆二人正走著,突然就看到一臉慌張,四處張望的環(huán)兒。
“環(huán)兒,你怎么在這里?我阿姐呢?”沈灼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