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,沈灼在祠堂待到了后半夜,才被放出來。據(jù)說她能被關(guān)這么久,全賴當(dāng)天高中的沈二少爺“專程”去求的情。
原本平陽郡主只打算讓沈灼跪半個時辰,小懲大誡即可??缮蛐l(wèi)一回來,就說若罰得太輕,沈灼轉(zhuǎn)頭忘了,不會長記性。
于是,半個時辰就變成了二個時辰,沈灼也由坐在祠堂里,變成了睡在祠堂里。
雖然最后是沈衛(wèi)抱著她回蘭亭閣的,但沈灼還是好幾日沒搭理沈衛(wèi)。這回的記性,她長得可牢了。
許皓之和狗蛋暫且在沈府住下。狗蛋頭部出血止住后,恢復(fù)得很快,畢竟是流落四方的乞兒,如路邊的雜草,生命力強,修復(fù)能力也強。
許皓之到恢復(fù)得慢些,傷筋動骨一百天。同仁醫(yī)館的老大夫說了,至少要躺二個月。
沈灼第二日去看過許皓之,囑咐他安心靜養(yǎng)。許皓之想請沈灼去找蕭屹,讓蕭屹來接自己離開??缮蜃埔宦牎笆捯佟眱蓚€字,立刻扭頭就走,末了留下一句“你現(xiàn)在歸在我名下,便好生休養(yǎng)著。等你傷好了,愛找誰找誰去?!?
許皓之平白無故被兇了一遭,不由一頭霧水,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沈四小姐。
沈灼當(dāng)街搶人這事,被當(dāng)成八卦傳得街頭巷尾皆知。給她帶來的口碑卻褒貶不一,有夸她路見不平,敢不畏惡霸,刀下救人的,也有嫌棄她不守女德,舉止失當(dāng)?shù)模锌礋狒[不嫌事兒大的。
這事一出,反倒沖淡了之前她偷試迷香帶來的惡劣名聲。不少人倒覺得她是率性勇敢。
平陽郡主手里拿著好友的來信,心里不由微微發(fā)愁,也不知道鐘少卿能不能接受沈灼這莽撞沖動的性子。她記得鐘少卿小時候是個文靜清秀孩子,可沒少被沈灼欺負。也不知道長大后,能不能降住沈灼這丫頭。
平陽郡主揉了揉額頭,覺得頭疼。
沈灼從祠堂出來后,好生地在蘭亭閣休息了兩日,吃飽喝足后,坐上馬車就又往濟善堂去。
她得趁貢生還都還在京都時,趕緊讓人去打聽吳莊有的情況。
現(xiàn)在的濟善堂已經(jīng)比兩年前像樣多了。堂里住了十幾來號人,一切事務(wù)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,每日都繁忙而熱鬧。
沈灼到濟善堂的時候,陸婉兒正在教幾個孩子射箭。
兩人一個照面,都不禁一怔,隨后相視一笑。
“嬌嬌,今日你也沒去書院呀?”陸婉兒笑著招呼道。
“如今升到甲班了,書院也不教什么新課程,去不去沒什么要緊。”沈灼也笑。
“你怎么想起來濟善堂了?”陸婉兒問道。
沈灼很少來濟善堂,不像她和溫明蕓,她倆倒是經(jīng)常來,因為有幾個孩子資質(zhì)不錯,她倆瞧著喜歡,便沒事就過來教導(dǎo)一下。
“我想讓道一他們幫我打聽一個人?!鄙蜃频馈?
“你要打聽誰?”陸婉兒一下來了興致,兩眼晶晶亮直冒光,“我?guī)湍阊健!?
沈灼默了默,道:“你出面,我怕嚇著對方?!?
然后,沈灼招招手將道一,道三叫到近前,把打聽吳莊有的事交待給他們。
道一和道三是這幾個孩子中年紀(jì)最大的,也是陸婉兒比較得意的兩個徒弟。
“嬌嬌,那你把郭三疤也叫上吧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