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架隱形私人飛機(jī)上,一個身穿將星軍裝的青年端坐著,盯著窗外的云層怔怔出神。
他那深邃的眼眸,如同容得下日月星辰,仿佛在俾睨天下。
年輕的臉上,復(fù)雜的神情,透著滄桑,和他的年齡非常不符。
六年前,他還在牢獄之中,因?yàn)槌龈竦谋憩F(xiàn),被選中秘密訓(xùn)練。
僅僅六年時間,他創(chuàng)造了太多的不可能。
如今,他一統(tǒng)為帥,掌控華原四區(qū)之二的南北兩區(qū)的兵員指揮,稱南北域主。
他是史上最年輕也是戰(zhàn)功最卓越的域主帥將。
他就是傳說,他就是江南!
作為一方主帥,可謂是一呼百應(yīng)。
任何事只要他一個命令,就可以馬到功成。
今天,江南卻要親自去辦一件事,讓了解江南的人無論如何想不到。
“百靈,我讓你調(diào)查的事情,結(jié)果怎么樣?”
旁邊立著的一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人,一身上將頭銜的軍裝。
“報告,已經(jīng)找到了??墒悄欢ㄒH自去嗎,這樣的小人物,根本就不值得你動手,您只需要一個命令,我可以馬上去毀滅他們?!?
江南嘴角扯起一抹冷笑,眸中殺意凜然。
六年前,新婚之夜,他被設(shè)計(jì)陷害,污蔑他殺人藏毒,證據(jù)確鑿,判了死緩。
腦海里揮之不去的,是他被抓走的時候,妻子林若蘭那含淚的眼神。
楚楚可憐的樣子……
當(dāng)時她已懷有身孕,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難過、委屈、憤怒……還有懷疑。
他經(jīng)常在夢里,回到了家,看見了妻子孩子,他們圍著他,一家人開開心心的。
“有些事,必須由我出面解決?!?
六年前的恩怨,是時候做個了結(jié)了……
“應(yīng)該是這里了?!?
江南來到了一棟老舊的房子前,久遠(yuǎn)的記憶撲面而來。
這是他小時候住過的房子。
從孤兒院被領(lǐng)養(yǎng)后,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。
只是奇怪的是,四周張燈結(jié)彩,里面也熱熱鬧鬧的,似乎在舉辦什么宴席。
門口,一個男人正在獨(dú)自喝著悶酒,額頭皺紋很深頭發(fā)花白,悶悶不樂的樣子,和這喜慶的氣氛格格不入。
“少喝點(diǎn),這么大年紀(jì)了也不知道愛惜身體?!?
“就老子這酒量,千杯不醉……”
江功成紅著臉抬頭瞥了一眼,整個人愣了好一會兒。
他似乎難以置信,以為自己喝醉了眼花了,太想念多年未見的兒子。
他掐了自己幾下后,這才確信。
眼前這個偉岸挺拔的男子漢,就是他日盼夜盼的兒子。
雖然只是養(yǎng)子,卻勝過了親骨肉。
“你個臭小子,你還知道回來啊,想死老子了,老子看看?!?
江功成在江南身上摸著,江南寬闊的胸膛,結(jié)實(shí)的肌肉,無不盡顯陽剛之氣,看著就精神百倍,如同人中龍鳳。
“好,好,太好了啊?!?
江功成眉開眼笑,眼睛濕潤了。
自從江南被抓走后,他忍受了多少冷漠和嘲笑啊。
可是,他深信江南的品德,從沒有放棄過。
“老伴,你快來看看,誰回來了?!?
江功成揉了揉眼睛,拉著江南的手進(jìn)屋去。
屋內(nèi)喜氣洋洋的,幾桌子親朋好友正在吃飯。
這讓江南有一些疑惑。
“你妹妹夢婷,快要嫁人了,今天你妹夫來送禮呢。你媽非要顯擺一下,還請了這么多人來湊熱鬧,你知道我這人不愛熱鬧,所以……”
江功成欲又止,提起這個,表情有一些不自然。
江南也是頗感意外。
他在人群中,尋找江夢婷。
六年前他離開的時候,她還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,現(xiàn)如今,時光飛逝,她已經(jīng)出落成一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了。
此時,江夢婷也正朝江南這邊看過來,她張了張嘴,欲說還休。
“這是喜事呢,值得慶賀一下?!?
江南表面上波瀾不驚,腦海里,卻是浮現(xiàn)起一些回憶來。
從小到大,江夢婷都是喜歡黏著他這個哥哥的,走到哪兒都要跟著的。
他結(jié)婚的那天,他記得,江夢婷躲在房間里哭,不肯出來。
他也記得,他被抓的時候,江夢婷看他的眼神。
“丫頭,給你帶了一點(diǎn)小禮物,就當(dāng)是恭喜你的吧?!?
江南走過去,剛要從包里拿禮物,忽然一只手過來推他。
多年來戰(zhàn)場上的殺伐,槍林彈雨的洗禮,讓江南條件反射的準(zhǔn)備還擊。
但是抬頭,卻看見了養(yǎng)母張春秀那憤怒的臉,怨恨的眼神。
他立刻松開了手,有些激動的說道:“媽,我回來了?!?
“你進(jìn)去才幾年啊,怎么就回來了,不是被判了無期嗎,你該不會是越獄逃出來的吧?”
張春秀沒有江南想象的那種母子重逢時的激動和喜悅,甚至一句關(guān)懷也沒有過。
這讓江南有一絲失落和酸楚,雖然只是養(yǎng)母,可是在他眼里,卻早把她當(dāng)成親媽了。
這幾年,他保家衛(wèi)國,無法分身。
關(guān)于相見的場景,他甚至設(shè)想了千百遍,可是想到換來的卻是這句話。
“媽,我沒有,我是從軍中回來……”
“別叫我媽,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現(xiàn)眼的兒子,你還有臉回來呢,什么軍中?你明明就是去坐牢了,還非要說自己當(dāng)兵了,老頭子你趕快打電話問問看,他到底怎么提前回來了?”
張春秀緊張兮兮,立刻拿出手機(jī)來,遞給了老伴江功成。
她是那樣的冷漠,趕緊離的江南遠(yuǎn)遠(yuǎn)的,生怕和他有任何關(guān)系似的。
江南被抓走的這幾年,她受盡了別人的嘲笑和指責(zé),很多人說她養(yǎng)了一個殺人犯兒子,簡直不得好死。
也因?yàn)檫@個,她在娘家人面前都抬不起頭,娘家人笑話她活該,領(lǐng)養(yǎng)了一個白眼狼還不如一個野種。
不光如此,原本他們一家?guī)卓谌?,受著江家大家族的庇護(hù),日子過的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。
卻在一夜之間,受到了排擠和欺負(fù)。
江家人認(rèn)為江南給家族蒙羞讓家族受辱,把他們一家人趕到這個破舊的老宅子住。
看見江南的一瞬間,張春秀淤積已久的的憤怒和羞辱一下子被點(diǎn)燃,爆發(fā)了。
“你,你給我滾去外面啊,別在這里站著,你要是個逃犯,那我們就會被你牽連受累的?!?
“你少說兩句好不好,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,你就一點(diǎn)不想他?”
江功成有些急了,拉著江南,生怕他真的出去了。
“就你想他,你整天想著他,灌醉了酒就叫他的名字,當(dāng)初要不是你發(fā)神經(jīng),非要把他領(lǐng)養(yǎng)回來,會有這回事嗎,我們一家子會這樣受苦受累嗎?”
張春秀徹底惱怒,又羞又急的直跺腳。
“好了,我懶得跟你說,總之兒子的話我是信任的,兒子你說你是當(dāng)了兵是吧,你就給我爭口氣啊,不是有證件嗎,拿給大家看看?!?
江功成立刻在江南的包里尋找,找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證件本。
“真的有呀,爸,快看看,哥是什么級別的?”
江夢婷眼前一亮,從小到大,她就崇拜軍人,這也是受了江家老爺子的影響。
雖然她也一開始不信江南會做出殺人犯法的事,可是幾年過去了,大家都這樣說,連母親張春秀都那樣認(rèn)為,她的信念開始動搖了。
何況她也有了新生活,雖然她一直沒有忘記這個多年感情的哥哥。
那個她從小就黏著的,寵愛著她的哥哥,甚至她曾經(jīng)想要找一個他這樣標(biāo)準(zhǔn)的男朋友。
現(xiàn)在,這個證件,似乎給了她一線希望。
“看不懂,也不知道是啥級別,兒子你是什么官兒?是個班長還是排長啊?!?
江功成撓撓頭,這證件他從沒有見識過,上面的一些符號他都不認(rèn)識。
“最少是班長吧,我哥都離開六年多了呢,按道理應(yīng)該是?!?
江夢婷微微一笑,水靈靈的眼神,越來越充滿希望。
“班長的證件我見過啊,不像,起碼是個排長的吧,兒子你說?!苯Τ伤坪跤幸恍┳院赖靡?。
“我現(xiàn)在是將軍,也管一些將軍?!?
江南站的筆直挺拔,眼神十分堅(jiān)毅。
“什么玩意兒,吹牛到天上去了吧,還將軍,我看你連一個小兵你都算不上,鬼知道你這是哪兒來的假貨,糊弄我們不懂是吧?!?
張春秀馬上就來潑冷水了,她一把搶過了那證件,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。
隨后,她連忙回頭朝著人群后面喊了一聲。
“女婿,你過來看看,你見多識廣,看看這是個什么東西?!?
江南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,剛好,和一個年輕男人對視。
年輕男人眼神很高傲,一身精致西服,手里拿著手帕捂著鼻子,臉上涌現(xiàn)出煩躁的表情。
他就是江夢婷的未婚夫李耀光。
李家是南城的大家族之一,頗有聲望,家境雄厚。
在他眼里,這群人實(shí)在是低俗和聒噪,尤其是準(zhǔn)丈母娘張春秀那尖銳的聲音,透著巴結(jié)討好,讓他覺得更是下賤做作。
對于江南的到來,李耀光完全是不屑一顧的。
這個早就臭名遠(yuǎn)揚(yáng),背負(fù)著罪惡之名突然回來的江南,簡直是打擾了他的雅興。
而江夢婷能夠被他看上,無疑是她全家人都高攀了他李家。
當(dāng)然,他之所以和江夢婷訂婚,一來是李家家族的要求,想要繼承財產(chǎn)必須要有對象。
二來,是因?yàn)樗J(rèn)識的女人中,江夢婷是最漂亮的。
“拿過來我看看?!?
李耀光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手,坐著一動沒動。
張春秀急匆匆的小跑著過去,遞給了他證件。
李耀光根本就不認(rèn)識這證件,也無法體會到它的非凡意義。
這是多少人,窮極一生在軍旅中也無法達(dá)到的高度。
不過,為了顯示他是多么的高貴和博學(xué),看都沒有看一眼,就輕描淡寫的說道:“這是假的,一看就是冒牌貨,幾塊錢就可以找人刻印一個,你們真沒有見識。”
話音剛落,李耀光徑直把那證件扔向了地上。
就在證件要落地的一剎那,江南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,閃身而去。
證件回到了江南的手中,他收了起來。
看向李耀光的眼神凌冽而森然,鋒芒畢露。
李耀光只覺得一陣寒意撲面而來,他的衣服和頭發(fā)都漂浮而動,旁邊桌子上的杯碗忽然顫抖不止。
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,有些奇怪。
不過很快,李耀光就恢復(fù)常態(tài),鼻子里哼了一聲,非常嫌棄的看了看江南。
“你瞪什么瞪?我說錯了嗎,一個破假證還當(dāng)寶貝呢又不能當(dāng)飯吃,真沒想到啊,你才回來就想坑蒙拐騙,是想再被抓進(jìn)去坐牢嗎?”
提起坐牢,江南眼里的火焰更加炙熱,他咬了咬牙,捏緊了拳頭。
腦海里下一秒的畫面,李耀光的腦袋已經(jīng)被他擰下來了。
只是,在親朋好友面前,江南很快就把情緒收斂了。
這些年的腥風(fēng)血雨,他早就擅長克制自我了。
“你就是夢婷丫頭的未婚夫?你應(yīng)該叫我一聲大舅哥?!?
江南把手伸過去,不卑不亢,禮貌性的想要打一聲招呼。
李耀光卻只是擦了擦手,完全嫌棄他很臟似的,走過去,摟著江夢婷的肩膀,好像是故意在向江南示威,讓他知道什么是分寸。
“夢婷,你這個哥哥怎么一點(diǎn)品德都沒有,人知錯就改,浪子回頭金不換,可是他居然連你和你爸媽都騙,簡直沒有你一丁點(diǎn)的善良淳樸啊?!?
“就是啊,也不知道回來干什么,還嫌我們丟人現(xiàn)眼不夠嗎,真不知道害臊,別理他了好女婿,你繼續(xù)吃飯吧,來我請你喝一杯酒?!?
張春秀舉著杯子,親自過去給李耀光倒酒,還先干為敬。
“我們一塊敬李少,以后我們家夢婷嫁過去,你可要多操操心了,可別太慣著她呀?!?
親朋好友馬上就圍到李耀光那邊去了,瞬間對江南失去了興趣,甚至有一些厭惡。
他們竊竊私語,卻都是冷嘲熱諷的話。
江夢婷被張春秀拉著吃飯,也無暇顧及江南了。
她站在李耀光身邊,陪著笑臉,偶爾回頭看一眼江南,卻是透著失望和痛惜。
對她而,昔日的那個讓她崇拜愛慕的哥哥,或許真的不在了。
這幾年,居然讓他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,不是脫胎換骨,而是自暴自棄。
“兒子別理他們了,他們都沒見識但是老子信你,你偷偷跟我說,你真的是將軍了?。俊?
唯獨(dú)江功成,非常的堅(jiān)信。
“我說的是真的。”
江南眉宇間閃爍一絲慍怒,不過稍縱即逝,看樣子,這些誤會和成見,真的很深。
“是真的啊,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啊,男子漢大丈夫,何必在乎別人怎么看怎么說,我們爺倆喝兩杯,當(dāng)是為你接風(fēng)洗塵?!?
江功成非常欣慰,拉著江南過去另外一個桌子坐下來,又打開了一瓶酒。
“爸你少喝點(diǎn),差不多就行了?!?
就在這時候,外面有人敲門,進(jìn)來了一個穿軍裝,步伐鏗鏘有力的美麗年輕女人。
她是江南的部下百靈。
大家被百靈吸引住了,這個女人也太有氣質(zhì)了,他們好奇的問東問西的。
“你是誰呀,有什么事嗎……”
“你們好,我找江南,我是他的部下,跟他匯報一下相關(guān)工作?!?
百靈走到江南跟前,給他敬了一個禮。
“真的假的,不至于吧,就他那樣還能有你這樣的部下呢?”
“你們看,她肩膀上的頭銜啊,是不是很高,起碼是個少將哇。”
大家議論紛紛的,都覺得很好奇。
江南朝百靈看了一眼,起身說道:“我還有點(diǎn)事要辦,先出去了,你們玩的開心點(diǎn)?!?
張春秀巴不得他馬上離開,趕緊說道:“要走趕快走,別在這里裝模作樣了。你能有個什么正經(jīng)事要辦,搞的好像你真的是個領(lǐng)導(dǎo)很忙似的?!?
江南沒有接話,只是看向了江夢婷。
“丫頭我走了,改天再回來看你?!?
隨后江南朝張春秀和江功成敬了個禮。
那一刻眼光灑在江南的身上,他的眼神如此堅(jiān)毅,身形如此偉岸,像是一座大山那樣巍峨不可撼動。
江夢婷忽然間有了一絲錯覺。
“哥,你去哪兒?”
江夢婷有一些情不自禁,心跳加快了些。
“我有點(diǎn)工作要做,這禮物你收著?!?
江南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。
“工作,可笑吧,你剛出來能有什么工作,這里又沒外人,大舅子你難道就不能說點(diǎn)實(shí)話,如果你需要工作的話,可以去我的公司,我那里剛好缺個掃地倒垃圾的?!?
李耀光冷笑一聲,斜著眼看江南。
“謝謝你的好意,我不需要?!?
江南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江功成有些擔(dān)心,送江南出門去。
“兒子你要去忙工作了嗎,好好的做啊別太辛苦,家里隨時歡迎你回來?!?
目送著江南和百靈上了門口一輛軍車后,江功成算是徹底放心了,他回來的時候,還哼著歌,又情不自禁的拿起酒瓶子。
只是想起江南的提醒,他又把酒瓶子放下來了。
“老頭子你高興個啥啊,你還當(dāng)真了?”張春秀馬上又是一句冷話。
“你曉得什么,婦人之見,關(guān)于江南的很多事情,你都不知道的,我也沒有跟你說起過?!?
江功成微微一笑,話里有話。
“老丈人,江南這明顯又是在欺騙大家啊,你們想想看那女的什么級別,少將啊,怎么可能是江南的部下,那江南豈不是比我們南城的市長還厲害?!?
“弄虛作假也搞的像樣一點(diǎn)好吧,隨便去哪里請了個演員吧,我一眼就看出來穿幫了?!?
李耀光自鳴得意,忍不住好笑了起來,笑的肩膀都在抖動。
他的猜疑很快就獲得了大家的認(rèn)可。幾乎所有人都在罵江南是個敗類,以后離他遠(yuǎn)點(diǎn)。
“放心,下次我保證不讓他進(jìn)門,丟人丟到家了。”張春秀憤憤不平。
“懶得理你們,老子睡覺去了?!?
江功成白了李耀光一眼,就當(dāng)沒聽見似的,背著手去房間了。
“夢婷你發(fā)什么呆,吃完飯了多陪陪我女婿,要不然你們出去玩也行?!睆埓盒阃屏送平瓑翩?。
“噢,知道了?!?
江夢婷望著桌子上的禮物盒子,剛要伸手去拿。
張春秀立刻把盒子扔在了角落里。
“他從牢里出來,能給你什么好東西啊,頂多是個地攤貨。”
“丈母娘說的對啊,夢婷啊你想要什么禮物,只要你說我馬上給你買,就算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?!?
李耀光踩著那禮物盒子,擦拭著腳掌上的灰塵。
江夢婷看了看禮物盒,望著江南離開的方向,重重的嘆了口氣,勉強(qiáng)的對著李耀光笑了笑……
“域主,這是你讓我調(diào)查的資料,請您過目?!?
車上,百靈把幾張照片遞過去給江南。
江南撫摸著照片,神情有一些凝固。
照片上,是一個漂亮的女人,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。
這是他多年未見的妻子林若蘭和女兒林可兒。
“她們現(xiàn)在過的怎么樣?”
江南凝視著照片,想起他那天被抓走的時候,妻子林若蘭的眼神。
這些年來,戰(zhàn)場上的槍林彈雨,所經(jīng)歷的傷痛和生死,都不及她那個眼神,在心中留下的刻痕。
“您離開之后,夫人非常獨(dú)立。不顧林家人反對,獨(dú)自生養(yǎng)了林可兒,如今母女相依為命,依然經(jīng)營著公司,但是,和江家以及林家的關(guān)系都鬧僵了?!?
江南看著女兒的笑容,眼眶有一些濕潤。
就算大敵當(dāng)前生死瞬間的時候,他也不曾眨一下眼,可是此刻他流露出的溫情,讓旁邊的百靈感到萬分意外。
要是讓那些仇敵和國際罪惡團(tuán)伙的首腦看見,怎么也不會相信,這個殺伐果斷讓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人,會有這樣的一面吧。
此刻,百靈仿佛明白了,為何江南要親自回來處理一些事了。
“關(guān)于李家的事,你去查一下,特別注意李耀光,有什么情況跟我匯報?!?
“域主,區(qū)區(qū)一個李耀光,您要是不滿意,我立刻去讓整個李家消失,再也不會出現(xiàn)在你的面前。”
“不必,他畢竟是夢婷選擇的,我應(yīng)該尊重她,就這樣吧,我現(xiàn)在要去見見我的女兒?!?
“我馬上給您安排一下,好讓你們相見?!?
“不用,我自己去就行了?!?
江南下了車,去路邊騎了一輛共享單車。
等他到了林若蘭的公司后,發(fā)現(xiàn)公司比幾年前的規(guī)模,要大了好多倍。
“看樣子,這幾年,她吃了不少苦啊,花了多少努力才有這個結(jié)果?!?
江南已經(jīng)有了計(jì)劃,他應(yīng)聘了公司的一個清潔工,立刻開始上崗工作。
“如果她看見我,是恨我呢還是早把我給忘了?”
“女兒也不認(rèn)識我吧,還是不要嚇著她們的好?!?
在戰(zhàn)場上叱咤風(fēng)云,讓人望而生畏的年輕統(tǒng)帥,沒想到此刻卻緊張的像個不經(jīng)世事的稚嫩孩子。
借著掃地的機(jī)會,江南找到了總裁辦公室。
好多年了,就算面臨千軍萬馬他也沒有這樣心跳過,可是現(xiàn)在,他居然猶豫了好一會兒,才敲了敲門。
沒有人回應(yīng),門也是鎖著的,江南未免有一些失望。
他轉(zhuǎn)身打算離開,忽然有個小女孩跑過來了。
“叔叔你找我媽媽呀?”
江南渾身顫抖了一下,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兒林可兒。
雖然已經(jīng)做了父親,但是,這位統(tǒng)帥卻不知道如何和女兒相處,因?yàn)檫@才是父女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面。
他想過太多和女兒相見的場面,沒想到卻是這樣突然。
“叔叔你怎么了呀,你這里好臟呢,你一定很累吧。”
林可兒伸出小手,給江南擦了擦衣服上的灰塵,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。
江南剛要伸手去抱她,忽然間,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。
“你干什么?離可兒遠(yuǎn)點(diǎn)?!?
林若蘭急匆匆的跑過來,十分緊張的將林可兒攬入懷抱,警惕的看向江南。
下一秒,林若蘭忽然就愣住了,漂亮的臉上透著不可思議的神情。
“蘭,我回來了……”
江南欲又止,深情的凝視著林若蘭。
六年了,朝思暮想,在夢里他無數(shù)次期待和她的重逢,今天終于見到了。
她似乎變了許多,更加成熟更加的有魅力,儼然是一個氣質(zhì)高雅的美女總裁。
當(dāng)年林若蘭就是南城有名的美麗佳人,有多少權(quán)貴子弟排著隊(duì)瘋狂追求林若蘭,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可是林若蘭卻是冷若冰霜不為所動,論出身論家境江南都不及那些追求者一分。
但忽如一夜春風(fēng)來,林若蘭公然宣布她心有所屬,甚至主動的去找江南約會。
誰都不知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讓這個絕代佳人那么沖動和糊涂,甚至當(dāng)眾對江南示愛,表露她的芳心。
當(dāng)林若蘭告知于眾,她此生非江南不嫁的時候,整個南城有多少男人在暗中流淚。
又有多少王公貴族富家子弟在深夜里買醉,呼喊她的名字,認(rèn)為天道不公,為她感到萬分不值。
可偏偏,林若蘭就是那么義無反顧的嫁給了江南。
若不是新婚那天突發(fā)的事,如今二人或許早已經(jīng)是神仙眷侶,羨煞旁人。
他原本準(zhǔn)備了很多話要對林若蘭說,可是現(xiàn)在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。
“你,你怎么回來了?”
林若蘭打量著江南,居然差點(diǎn)沒有認(rèn)出來。
她原本以為,這輩子都見不著他了。
“我……”江南千萬語卻是如鯁在喉,欲說還休。
這個在萬千軍中威風(fēng)凜凜的將帥之才,如今在一個女人面前,卻顯得那樣羞怯和拘謹(jǐn)。
“媽媽,這位叔叔是誰呀?”林可兒歪著小腦袋,對江南非常的好奇。
“可兒乖,你去里面玩會兒吧,以后不許跟陌生人隨便接觸,聽明白了嗎?”
“可是叔叔不是壞人呢,他看起來很辛苦的?!?
林可兒朝江南呵呵一笑,做了一個鬼臉就走進(jìn)辦公室了。
“我們的女兒真可愛?!?
江南望著林可兒情不自禁的說道。
林若蘭卻是臉色一變,非常憤怒。
“什么我們的女兒?她是我的女兒跟你沒有半點(diǎn)關(guān)系。”
“蘭我調(diào)查過,在我離開后幾個月可兒就出生了……”
“你調(diào)查我?你想干什么?你該不會是來跟我爭奪女兒的吧,我告訴你姓江的,你趁早死了這個念頭。”
林若蘭警惕的后退了幾步,做出防范動作,好像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壞蛋,隨時準(zhǔn)備拿出手機(jī)報警。
“我沒有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你不要狡辯了,那你為什么要穿著清潔工的衣服呢,你該不會是想偽裝接近可兒然后悄悄的把她帶走吧,幸虧我發(fā)現(xiàn)的及時。”
“沒有,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馬上走開,要不然我就叫人了?!?
林若蘭情緒激動,拿出手機(jī)打算撥號了。
江南沒想到幾年沒見,現(xiàn)在居然鬧的這樣僵硬。
“蘭你聽我說,我這次回來只是想回到你們母女身邊,讓你們重新過上好日子。把曾經(jīng)我們失去的彌補(bǔ)回來……”
“你夠了江南,少假情假意了吧,你真的是太幼稚了一點(diǎn)。我們已經(jīng)是過去的事情了,你認(rèn)為我還會跟一個罪犯在一塊過日子嗎?”
林若蘭的話深深刺痛了江南,別人這樣看他也就無所謂了,但她是他最在乎的人。
“我不是罪犯我可以解釋,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?”
江南上前握著林若蘭的手,輕輕的用他寬闊堅(jiān)實(shí)的胸膛環(huán)繞著她。
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,讓他夢牽魂縈的溫度,讓他有些沉醉。
“你要干什么,放開我?!绷秩籼m觸電似的,掙扎了起來,似乎感到羞辱。
“蘭,你聽我說,我知道這幾年你很難,可是我回來了一切都可以回來了?!?
江南越抱越緊,再也不想放開她了。
林若蘭呼吸急促滿面通紅,她試圖掙脫可是卻動不了,干脆不動了。
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,她的眼神變得憤怒而怨恨,就那樣看著江南。
“我們回不去了,這幾年,我對你的心,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
聲音很小,卻是字字誅心。
江南好像又看見了多年前他被抓走時,她那個眼神,宛如傷口被硬生生的撕開。
兩個人對視了幾秒,沉默的可怕。
就在此時,一個男人的怒吼聲打破了這一切。
“混賬東西給我放開若蘭,你是不是想死啊?!?
來人是江萬斌,江南的弟弟,如今江家最炙手可熱的繼承者。
當(dāng)年,林若蘭的眾多追求者之中,江萬斌也是其一。
江南和林若蘭宣布結(jié)婚日期的時候,江萬斌醉的一塌糊涂。
當(dāng)江南被抓走后,江萬斌覺得機(jī)會來了,根本不顧及林若蘭是他嫂子的身份,對林若蘭狂熱追求。
他來這里是和以前一樣,約林若蘭吃飯的。
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清潔工居然敢對林若蘭動手動腳的,江萬斌也沒想到會是江南,順手抄起了一個凳子就狠狠的砸過去了。
這一下用力迅猛,普通人肯定要頭破血流。
伴隨著林若蘭的尖叫聲,凳子四分五裂。
江萬斌只覺得一股強(qiáng)勁力量轟然而至,巨大的撞擊力讓他整個人彈飛了好幾米遠(yuǎn),一跟頭栽倒在了地上。
江萬斌沒來得及爬起來,一只滿是老繭的拳頭已經(jīng)到達(dá)了他的鼻梁。
呼嘯的風(fēng)吹的他的臉生硬的疼,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。
他下意識的捂著頭,沒想到拳頭在離他幾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下來了。
“萬斌,是你?”
江南收回了拳頭,渾身的殺氣也瞬間消失,趕緊伸手過去扶起江萬斌。
“南哥?怎么是你?”
江萬斌神情有些不自然,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。
林若蘭跑過來了,非常的憤怒。
“江南你瘋了嗎,你真的是無可救藥,這么多年我以為你變了,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暴力野蠻,幾年的牢獄沒有好好的改造你讓你知錯悔改嗎?”
“哎喲我的腰好疼,若蘭你幫我看看吧?!?
江萬斌扶著墻假裝站立不穩(wěn),很痛苦的咬著。
“傷哪里了我看看,很嚴(yán)重吧我叫人送你去醫(yī)務(wù)室?!?
林若蘭過去扶著江萬斌,江萬斌趕緊挽住林若蘭的胳膊,還朝她身上靠過去。
江萬斌一瘸一拐的似笑非笑的說道:“若蘭你別怪南哥了都是個誤會呢,我剛剛還以為是流氓占你便宜呢,哎喲疼死我了。”
“你干的好事,江南我真的對你很失望?!?
林若蘭立刻叫了幾個屬下過來幫忙。
江萬斌用眼角悄悄的瞥了江南一眼,偷偷的笑的很是得意。
“南哥你可別走啊,等會兒我給你安排一下給你接風(fēng)洗塵,我們哥倆好好的喝兩杯?!?
幾個人把江萬斌扶著上了電梯后,江萬斌就推開了他們。
“咦?斌少你沒事?”其中一個屬下很驚訝。
江萬斌扇了他一巴掌。
“廢話,老子能有什么事,你們在林若蘭這里臥底做事,給老子機(jī)靈點(diǎn)聽見了嗎?”
“知道了斌少,剛剛那個人是江南嗎,他怎么回來了?”
“我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,但是他這次回來,準(zhǔn)不是什么好事情,沒想到一回來就給老子一個下馬威?!苯f斌咬著牙很惱怒。
江南還沒有被抓走之前,就是江家最優(yōu)秀的,僅僅花了半年的時間,把江家家族集團(tuán)的盈利提高了好幾倍。
遠(yuǎn)遠(yuǎn)的超越了父輩好多年的成效,受到了江老爺子的厚愛和家族的贊揚(yáng)。
無論江萬斌如何努力都被江南淹沒了光芒,這讓江萬斌因?yàn)榧刀拭壬顺鸷蕖?
自從江南走后,江萬斌可以說是在江家呼風(fēng)喚雨前途無量,在整個南城都算是風(fēng)生水起。
這幾年江萬斌以為江南回不來了,一直在追求林若蘭,眼看就要有進(jìn)展了。
沒想到,江南會突然出現(xiàn),讓江萬斌有一些措手不及。
“斌少,江南一個坐了牢的人臭名遠(yuǎn)揚(yáng)了吧,現(xiàn)在就算是回來了也屁都不是呢,在江家沒有身份地位了,就好像是一條狗差不多?!?
“是啊,你何必要顧慮他那么多,剛剛就該當(dāng)著林若蘭的面狠狠的教訓(xùn)他一頓。讓她感受你的陽剛之氣愛上你,心甘情愿的投懷送抱?!?
“你懂個狗屁啊,那樣的話林若蘭會覺得我很沒有肚量,老子這是苦肉計(jì)?!?
“那就這樣算了?要是傳出去的話別人會怎么看你?”
“當(dāng)然不能,不管江南這次回來想干什么,我要讓他知道一切都晚了無法挽回了,先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知道,屬于他的時代已經(jīng)過去了,現(xiàn)在這里老子說了算?!?
“這才像斌少啊,放心吧交給我們?nèi)マk吧,保證讓江南后悔回來,說不定馬上就會嚇的屁滾尿流的夾著尾巴就跑回去了。搞不好他還會覺得還是牢里安全呢……”
對于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,江南自然心知肚明。
如果剛才的人不是江萬斌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個死人了。
雖然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,但是江南是看著江萬斌長大的,一直把他當(dāng)?shù)艿堋?
發(fā)生這種事,也是江南不情愿看到的。
“萬斌最近經(jīng)常來這里嗎?”
江南問林若蘭。
“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嗎,你剛回來就打你弟弟,不覺得你這個人太殘忍太可怕嗎,如果不是萬斌這幾年幫著我,我一個女人能夠把公司做這么大嗎?”
林若蘭原本對江南僅存的一絲絲希望,就在剛才他動手的時候,已經(jīng)徹底破滅了。
江萬斌雖然一直對她這個大嫂死纏難打,可是這幾年的確多虧了他在身邊。
以林若蘭這樣的絕世姿色,那么多不懷好意的男人惦記著她,要不是顧忌江家忌憚江萬斌的話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這么說,我應(yīng)該感謝一下萬斌了?”
江南自嘲的笑了笑,眼里卻閃過肅殺之氣。
他讓百靈調(diào)查過,當(dāng)年他被突然鋃鐺入獄,或多或少和江家家族內(nèi)部的人脫不了干系。
而江萬斌就在懷疑的名單之中。
不僅僅是江家,還有南城的周吳鄭王四個家族,一個也跑不了。
很快,江南就要親手去毀滅他們。
此刻江南的樣子讓林若蘭感到緊張又可怕。
“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?江南我警告你如果你對萬斌有什么企圖,我饒不了你,你還在這里干什么?我不想看見你,請你馬上離開聽見了嗎?”
“好我走,你不要生氣?!?
江南身上的殺機(jī)瞬間消失,朝她微微的一笑,轉(zhuǎn)身走向樓梯。
林若蘭狠狠瞪了一眼,扭過頭去就直接進(jìn)辦公室,哐當(dāng)把門給關(guān)上了。
江南并沒有走遠(yuǎn),很快又折返到林若蘭的辦公室門口,拿著掃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,好像是抱著槍站崗的士兵。
國之重器絕代戰(zhàn)神三軍將領(lǐng),此刻如同一尊雕像穩(wěn)如泰山,挺拔的身姿,莊嚴(yán)肅穆巍峨雄壯。
偶爾聽著女兒林可兒傳來的聲音,江南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,是一種絕美的享受。
不知不覺已經(jīng)到了下班時間,當(dāng)林若蘭牽著女兒出來的時候,嚇了一大跳。
“你是神經(jīng)病嗎,你為什么還沒走,你再這樣我叫人了?!?
“我有話想對你說?!?
江南很平靜,情不自禁的看向女兒。
“我和你無話可說,來人。”
林若蘭叫了幾個保安過來,指著江南。
“把他趕出去,我不想看見他?!?
幾個保安迅速圍過來了。
“你們最好別這樣做,對你們沒好處?!?
江南冷靜自若,好像沒把他們幾個人放在眼里。
“你一個臭清潔工還拽什么拽,林總讓你滾蛋就馬上滾,可別逼著我們出手了。”
眼看林若蘭和林可兒已經(jīng)要上電梯了,江南步伐矯健的跟過去了。
幾個保安為了表現(xiàn),馬上揮舞著棍棒對江南動手了。
林若蘭下了電梯后,剛出門卻發(fā)現(xiàn)江南就在電梯口等著她。
“哇哦,叔叔你是超人嗎,為什么比電梯還快呀?”
林可兒睜大了眼睛,對江南滿臉都是崇拜。
林若蘭揉了揉眼睛四處看了看,一個保安的影子都沒有,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當(dāng)然想不到他們現(xiàn)在躺在地上起不來了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林若蘭急了。
“我只想找回我失去的,蘭,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。”
江南憐愛的望著林可兒,想要靠近母女一點(diǎn)。
林若蘭抱緊了林可兒,冷笑一聲,好像看穿了江南的心思。
“原來如此,你這么做無非是想拿回公司的財產(chǎn)吧?這個我可以答應(yīng)你,但是要走正規(guī)程序?!?
“我沒有這個意思?!?
“我很清楚你剛回來,一無所有想要這些也是應(yīng)該的,畢竟這個公司當(dāng)初是我們聯(lián)手創(chuàng)辦的,你明天來找我,我會請律師來處理這件事。”
“但是現(xiàn)在,還請你不要胡攪蠻纏了,讓開行嗎?”
林若蘭朝江南走過來,越來越近。
江南多么希望,這是重逢后的擁抱和喜悅呢,妻女朝他奔跑而來一家人擁抱歡笑。
可是江南知道他們之間已經(jīng)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,越走越遠(yuǎn)。
就像是林若蘭所說的,她的心已經(jīng)死了。
江南讓開了路,一句話也沒說,目送她們遠(yuǎn)去。
“拜拜超人叔叔?!?
林可兒回頭用崇拜的眼神望著江南,燦爛純真的微笑,還揮了揮手。
江南立正站好了,朝女兒一個敬禮。
良久,直到看不見她們了。
就算林若蘭和他的感情真的回不去了,那么至少看在女兒的份上,江南依然要堅(jiān)持初衷。
所以江南并沒有離開,而是拿著掃把,去員工宿舍找到了屬于他的床鋪。
他準(zhǔn)備在公司等到明天,再去找林若蘭。
江南剛在床鋪?zhàn)聛恚鋈挥腥颂唛_門沖進(jìn)來了。
寢室里的其他幾個清潔工見狀如臨大敵,馬上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。
進(jìn)來的七八個彪形大漢,發(fā)現(xiàn)江南坐在那里一動沒動像個傻子似的,互相使了個眼色露出了輕蔑的笑聲。
他們徑直走過去,圍住了江南。
帶頭的一個人是個平頭,光著膀子抽著煙,腳在江南的床鋪上踩了好幾下,朝上面彈了彈煙灰。
“你就是江南,新來的吧?”平頭男問。
江南瞥了他們一眼,淡淡的說道:“如果你們是來找我麻煩的,我勸你們十秒鐘后離開這里?!?
“哎呦喂還挺狂妄的,知不知道這位是誰啊,他可是我們保潔部的隊(duì)長,你小子這下完蛋了啊,還不快點(diǎn)道歉認(rèn)錯?!?
“低調(diào),低調(diào),不要嚇著他了?!标?duì)長楊剛得意洋洋的,閃著腿嘿嘿的笑。
楊剛的確是故意來這里找茬的,這也是江萬斌找人吩咐下來的,這些人仗著有人撐腰,就有恃無恐了。平時在保潔部也是橫行霸道的。
“聽見了沒有,跟你說話你聾了?”
一個漢子伸手去摸江南的頭。
江南眼神一變,一股殺氣陡然在眉宇間涌現(xiàn)。
只聽咔嚓一聲。
也不過是眨眼間。
那漢子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手腕不知道怎么折斷了,腦袋上被重重拍了一巴掌,緊接著是膝蓋傳來的劇烈疼痛。
撲通一聲,他直接跪在了江南的面前,耷拉著頭一動沒動。
“你,你怎么了?”
隊(duì)長楊剛和其他人還沒有看清楚江南怎么出手的,他推了推那個漢子,沒想到那漢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,口鼻間緩緩的淌著血,閉著眼一動不動了。
幾個人面面相覷好像見了鬼。
“你干的?”楊剛憤怒的瞪著江南。
“當(dāng)然。”
江南微微抬頭,目光如同閃電掠過,傲然之氣,如鷹視狼顧。
對視之下,楊剛居然感到強(qiáng)烈的壓迫感,腿不聽使喚的后退了兩步。
“他媽的你還敢動手……”
只聽嗖的一下,楊剛的話沒來得及說完,腦袋已經(jīng)被擰住了,骨頭碎裂的聲響讓其他人聽的頭皮發(fā)麻。
幾秒后楊剛的胳膊在他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圈,血從他的喉嚨里噴灑而出。
他像是足球一樣被踢飛后掛在了床架子上,死活不知。
整個寢室安靜的只聽得見剩下幾個人急促的呼吸聲。
他們臉色蒼白,面面相覷,雙腿不聽使喚的顫抖著,巨大的恐懼迫使他們身不由己的跪在了江南面前。
“大哥我們錯了我們只不過是來湊人數(shù)的,請你放過我們……”
“誰讓你們來的?”
江南擦了擦手,淡然自若,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(fā)生過,只是捏死了一只螞蟻一樣。
“是,是公司的一個主管,叫我們教訓(xùn)一下你?!币粋€漢子哆嗦著,滿頭大汗。
“那么主管又為什么要來找我?”江南沉聲問道。
“好像主管是江萬斌的人吧,我們只知道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