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掐我一把,我好像幻聽了,顧副團(tuán)愛人居然管華教授叫爸?”
“她是華教授的女兒,那薛營長要娶的姑娘是誰?”
“家人們誰懂,來喝喜酒的,結(jié)果席沒摟上,塞了一嘴驚天大瓜!”
“……”
隨著池皎皎走向華仲遠(yuǎn)喊出那聲“爸”,院子里徹底炸開了鍋,比冷水濺進(jìn)沸騰的熱油里還要炸裂。
和七嘴八舌議論的圍觀群眾不同,薛家振等一眾薛家人直接大腦宕機(jī),像是被敲了兩悶棍,想暈又暈不成,驚愕地愣在原地足足有一分多鐘時間。
池蘭香胳膊被薛母拽著,因為心虛,死死低著頭不敢看人,雙腳軟得站不住,緩緩跌坐在了地上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薛家振難以置信地看向池蘭香,嗓子又干又澀,“若蘭,這究竟怎么回事,你說話?。 ?
“我…我不知道?!背靥m香瑟縮了下,眼神閃躲。
聞,薛家振的心不斷往下沉。
他扭頭看向華仲遠(yuǎn)和池皎皎,生硬地干笑了聲,“爸…華叔,若蘭和皎皎是姐妹的事,您怎么不提前跟我們說?”
華仲遠(yuǎn)面容嚴(yán)肅,“薛營長,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,我華仲遠(yuǎn)只有皎皎這一個女兒,你口中的若蘭,真名池蘭香,是桃源村池家三房的女兒,同我們?nèi)A家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?!?
“這不可能!”
“若蘭姓華,住在你們?nèi)A家,今天來喝喜酒的人都知道我要娶華家女兒,怎么會沒有關(guān)系?”
薛家振失態(tài)地吼了出來。
他無法接受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付諸東流,更接受不了自己娶一個農(nóng)村來的冒牌假貨。
池皎皎冷嗤,“原來在薛營長心目中,鑒定血緣關(guān)系的標(biāo)準(zhǔn)就是看住在誰家里?那你去我家住幾天,是不是就得管我叫娘?”
“媳婦,這話可不興亂說,晚上要做噩夢的。”顧錚淡淡插了句嘴。
他和媳婦可生不出這種心術(shù)不正的兒子。
“顧錚,池皎皎,你們!”
薛家振氣得心梗,垂在身側(cè)的雙拳死死握緊。
原來池皎皎說要送給他的新婚大禮,不是那兩只大紅玻璃花瓶,而是早早就挖好的深淵巨坑。
果然最毒婦人心。
對比他的氣急敗壞,池皎皎就淡定多了。
“池蘭香冒名頂替去到華家,華家一直在查證她的身份,從未對外公開承認(rèn)過?!?
“是你自己急功近利,跳過華家長輩私下和她談戀愛,連部隊政審結(jié)果都等不及就要和她結(jié)婚。”
“你不止一次表示過是真心喜歡池蘭香,娶她無關(guān)家世身份,所以現(xiàn)在又有什么好生氣的呢?這場婚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們薛家在操辦,大肆宣揚(yáng)和華家結(jié)親,華家沒告你毀壞他們名譽(yù)就算好的了?!?
看熱鬧的賓客中有近半數(shù)人都是沖著華家的噱頭來的,這會兒也紛紛道:
“華家確實沒傳出要嫁女兒的消息,我也是接到薛家請柬才專程趕過來的?!?
“這未免太荒唐了,娶媳婦連人家親爹是誰都沒搞清楚!”
“誰不想跟華家沾點關(guān)系,薛家小子八成是想給自己找個厲害的岳家,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,娶了個假的回來!”
“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,誰家嫁女兒長輩一個都不露面的,是他們薛家太一廂情愿了?!?
“老爺子,喜酒還辦不辦了,我趕著回單位上班呢!”
“……”
“爸!爸你怎么了?”
盤算落空,薛老爺子血壓嗖地飆上來,呻吟著被薛家晚輩扶進(jìn)屋里休息。
薛母本以為給兒子挑了一個上佳的結(jié)婚對象,到頭來卻被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裝,怒不可遏。
顧不上形象,揪住池蘭香的頭發(fā)就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一邊打一邊痛罵:“你這個騙子!明知道自己不是華家的女兒還跟家振處對象,你這是騙婚,我要報公安抓你去坐牢!”
池蘭香被打得慘叫連連,眼淚流下來打濕了新娘妝,一張臉紅紅白白有些瘆人。
她抓住薛家振的褲腳哀聲求救。
薛家振臉色黑沉沉的,掃了眼周遭看熱鬧的人群,眉頭擰成結(jié),“媽,你冷靜一點。”
事情到了這一步,再鬧下去只會讓外人看他們薛家的笑話。
“冷靜?你讓我怎么冷靜!因為她我們薛家的臉都丟光了!”
薛母的想法跟薛家振不同,寧愿鬧得沒臉,落個潑婦名聲,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娶一個農(nóng)村女人。
池蘭香用力掙脫開薛母的手,狼狽爬到華仲遠(yuǎn)身邊,抱住他的大腿:
“爸,你一定是弄錯了,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,池皎皎才是假冒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