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興民拿了個肉包子給蘇毅:“來,一人一個?!?
“不用,大,爹……”蘇毅還是有些說不出口:“我,我又差點說錯了。”
“沒事,叫慣了就好了?!蓖跖d民呵呵笑著,咬了口肉包子,這一口下去,包子都咬掉了小半個,餡還沒吃到:“這包子貨不真價不實啊,六文錢一個,還不如京都三文錢一個大,肉多?!?
“所以這老百姓可憐啊?!碧K毅也咬了口肉包子,也沒咬到肉。
“咱們要盡快找到些有用的線索,盡快將涼州的事情解決掉,解救涼州城的老百姓出水火。”
兩個人啃著包子,打定了主意,另外一邊,福全請了一日休沐假,回家了。
他買了不少的物資,推著車子回了家。
福全與周圍鄰居并不熟悉,平時也不來往,也不見面,所以也根本不用打招呼,安安靜靜地。
進家門之后,福全就提著東西進了廂房里,打開了墻角的一處蓋板,鉆了進去,一樣一樣地將東西搬到了隔壁的柴房里。
白雀問好了物價,回家了,眼看著快要到正午,就打算先做飯。
廚房已經(jīng)沒有柴火了,白雀只得去柴房搬。
剛走到柴房門口,就聽到里頭傳來異動,白雀按在門上的手停住了,里頭時不時地傳來重物放地上的聲音,白雀還聽到了清晰的呼吸聲。
是個男子!
呼吸急促,紊亂,應該是個不會功夫的男子。
白雀悄悄地推開了房門,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,她看到男子背對著自己,正彎著腰在做著什么,白雀一腳過去,將男子踢倒,摔了個夠啃食!
“哪里來的毛賊,竟然偷到我家來了,不要命了。”
白雀罵道,福全剛要爬起來,又被白雀一腳踩上去給按住了。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福全背上一陣劇痛,腰都要被踩斷了,剛想說出的話又被吞了回去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“不是什么?”白雀腳一用立,然后俯身,一把將福全的手給拉到了身后,將人制服了:“是不是去官府走一趟就知道了?!?
“不要,不要。”福全聽說要去官府,立馬解釋:“我不是毛賊,我是來送,送東西的?!?
“送東西,送什么東西?”白雀覺得奇怪。
等看到福全剛才彎腰站過的地方放著的東西時,她愣住了,“這些東西……”
米面糧油,還有各種各樣的蔬菜,肉類,雞鴨魚,甚至,還有兩壺涼州城本地的酒。
“主子之前給我信息,讓我采買一些物資,他要到?jīng)鲋輥碜∫欢稳兆?,我不知道主子什么時候來,出來就買一點,放在柴房里,主子到柴房里一看,就能看到了?!彼噶酥赴档溃骸斑@是兩棟屋子之間的暗道,主子是知道的,所以我不是賊,我是自己人。”
白雀放開了福全,“你的主子是誰?”
“我沒見過主子,我只聽過主子的聲音,可那也是好幾年前了,主子的樣貌,名字,我都不知道。”福全道。
“我該怎么信你?”白雀按著福全,依然警惕。
福全:“你要是不相信的話,要不你把我綁在這里,等主子回來了,你問問就知道了?!?
白雀將福全捆了起來,將人綁到了廚房里,放在眼皮子底下,“你別想著逃跑,我綁的繩子,除非用刀,否則別想解開?!?
福全乖乖地點頭:“姑娘放心,我一定不會跑的。”
白雀去準備晚飯了,四菜一湯,一個大葷,兩個花葷,一個蔬菜,一個湯,福全聞到香味,咽了口口水:“姑娘的手藝真好,飯菜做的色香味俱全,光聞著就讓人流口水。”
白雀冷笑:“你別光說好聽得,告訴你,說出了花來我也不會放過你,若是你真是毛賊,我就立馬送你去官府?!?
福全笑笑,不說話了:“姑娘放心就好了,在下真的不是壞人。”
“壞人的壞字也不會寫在臉上,你給我等著,等主子回來了,我問主子?!?
“好的,若是我真是與你們一伙的,姑娘能不能收留我吃了飯再走。天寒地凍的,吃飽了飯才能抵抗這冰冷的寒冬啊。”
白雀想也沒想,“你若是我們的人,一碗飯算什么,天天做飯給你吃都是應該的?!?
外頭傳來動靜,白雀聽到了白鴿的聲音,連忙拿起干草,將人給擋住了。
“你別耍花招?!卑兹笎汉莺莸氐闪搜鄹H鋈チ?。
許婉寧洗過手先回屋了,白雀拉著白鴿到了一邊,“白鴿,你來。”
“怎么了?神神秘秘的?!卑坐澆唤獾貑柕?。
“你與大人來過涼州城,我問你,你見過那個叫福全的嗎?我剛才抓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,他說他是福全,可我不認識。你去認一認?!?
“啥?你抓著福全了?你干嘛抓他!”白鴿一聽急了,“你把人關哪里了?!?
“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福全啊。”白雀帶著白鴿進了廚房:“我又不認識他,只能先把人捆著?!?
“快快快,帶我去看看?!卑坐澑兹?,進了廚房,就看到白雀挪開干草,白鴿看到一頭草的福全,眼睛都直了。
“我說白雀,他真是福全,你還不快點把人給放了?!卑坐澕钡亩迥_。
白雀也手忙腳亂地將繩子給解開了,賠禮道歉:“對不起,是我不認識公子,多有得罪了?!?
“沒事?!备HπΓ骸坝芯栊氖呛檬拢乙矝]受什么損失,就是這腰,有些疼。”
他揉了揉腰,本意是要緩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,白雀尷尬地紅了臉。
白鴿與福全認識,互相寒暄之后,福全就將王府里的一些消息告訴了白鴿。
“那個千均有些問題,他沒事總跑王妃那里,王妃待在院子里,又從未出來過,兩個人的行蹤很可疑?!?
“王爺現(xiàn)在住在董側妃的院子里,隋知府,還有董家的人,隔三岔五地就遞帖子來,請王爺去喝酒,可至于喝酒聊什么,我只是最下不起眼的家丁,還沒有資格跟他一塊出去。”
“你繼續(xù)盯著王妃和謝正淵,你也要想點辦法,看能不能成為他的心腹,得力干將,以后跟著他出門,也就理所應當了,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,你盡管傳消息過來,我們一定會辦到的?!?
“您放心?!备Hf完,目光落在白雀做好的飯菜上,咽了口口水,接著又將目光看向了白雀。
“白鴿姑娘,您能否與這位姑娘說說,我與您是不是一伙的?”
“白雀,他是福全,是我們在宣平王府的內應,都是自己人。”白鴿再次重申。
福全就笑,看著白雀羞紅了的臉,莫名覺得心情舒爽:“姑娘,我與您是一伙的,那剛才說過的話……”
白雀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這是讓她兌現(xiàn)之前說過的承諾呢。
白鴿一頭的霧水:“我怎么聽不明白,你們兩個人剛才說了什么?”
白雀回答:“你放心好了,不就是幾頓飯嘛,又不是什么大事?!?
白雀拿了個大碗,裝了滿滿一大碗的白米飯,又在盤子里,一樣夾了些菜,大碗都堆出來了,遞給福全:“喏,答應你的?!?
“謝謝白雀姑娘?!备H仁切辛藗€禮,雙手捧著飯碗,畢恭畢敬。
福全走后,白鴿這才問白雀:“你們剛才說什么了?怎么給他一一碗飯?”
“之前話趕話就聊上了,說如果他也是我們的人,就讓他吃飯,我也想著,不就是一碗飯的事情嘛,我就答應了。喏,剛才那碗飯就是賭注?!?
白鴿擺擺手:“那行,還清了就行,我是喊夫人來吃飯了,免得飯菜冷了。”
白雀則去添飯,此時的她,以為她與福全之間的承諾已經(jīng)結束了。
可她偏偏忘記了,自己還說過另外半句話,天天給你做飯吃都是應該的。
若干年后,白雀想起自己說過的這半句話,恨不得抽死自己!
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承諾真的不能隨便說出口??!
裴珩回來之后,白鴿就將消息稟告了裴珩,裴珩只說了一句,讓莫仁好生照顧他,幫助他。
福全從地道回了自己家,就在家吃過了那一碗冒尖的飯。
飯是軟的,菜是香的。
邊吃邊落淚,像是回到了幾年前,爹娘還在世時的場景。
有人做飯給他吃,有人將飯端到他的手里……
只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,爹娘不在了,做飯是外人,端飯給他的也是外人。
但是,他可以努力,把外人變成內人。
一見面就喜歡上的姑娘,怎么可以不爭取呢。
要想把喜歡的姑娘娶進門,他要更加地努力。
仿佛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的福全,回到王府后做事更積極了,莫仁也知道年輕有力氣的福全跟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,樂得給福全機會。
不過幾日的功夫,在莫仁的操作下,福全已經(jīng)站在了謝正淵的左側,充當他的護衛(wèi),保護謝正淵的安全。
這時,外頭又送來一封帖子。
是隋金風來的帖子。他邀請謝正淵攜妻兒一塊赴宴,宴席的地點,就設在涼州城最好的酒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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