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事,去幫你大師兄?!?
李子夜勉強穩(wěn)住身形,伸手推開前者,沉聲說了一句,目光看著前方戰(zhàn)場上一位位與妖物浴血奮戰(zhàn)的儒門弟子們,壓下一身傷勢,再度踏步?jīng)_上前去。
從前,都是這些容易上當受騙的笨蛋包容、照顧他,今日,該他償還了。
戰(zhàn)場上,每一位大妖周圍,都有數(shù)名儒門弟子聯(lián)手應(yīng)付,妖氣、浩然正氣碰撞,鮮血飛濺,戰(zhàn)況極其慘烈。
大妖的數(shù)量太多了,而且出現(xiàn)之時正是眾人最疲憊的時刻,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一場陰謀。
三方勢力中,儒門的戰(zhàn)力最為強大,所以,十二妖王足足來了五位,第三境的大妖更是源源不斷,加上常昱受傷,導(dǎo)致實力最強的大弟子白忘語無法參戰(zhàn),儒門弟子們的局勢越發(fā)岌岌可危。
戰(zhàn)局外,還有大妖在不斷沖破漠北八部將士們的阻攔,來到三方勢力的戰(zhàn)場。
而三方勢力早已到了承受的極限,若戰(zhàn)況再無法出現(xiàn)逆轉(zhuǎn),所有年輕一代的強者們都可能埋葬于此。
這一次,前來漠北的年輕強者們?nèi)际歉鞣絼萘ξ磥淼南M?,一旦全部葬身于此,對于儒、佛還有天諭神殿來說可謂是致命的打擊。
大商皇宮,壽安殿。
中原的寒冬過去,春季已經(jīng)到來。
不過,都城的天氣依舊還有些寒冷。
今年的春季,似乎比往年要冷得多,屋中的火盆始終無法撤掉。
壽安殿內(nèi),炭火燃燒的噼啪聲不斷響起,一身常服的商皇坐在床榻上,手持黑子,安靜地看著身前的棋局。
對面,大皇子慕淵陪著商皇對弈,同樣不不語。
許久,商皇手中黑子落下,開口道,“淵兒,這么多皇子中,你最像朕,卻又最不像朕,你知道為什么嗎?”
“兒臣不知。”
棋盤對面,大皇子慕淵輕輕搖了搖頭,回答道。
“隱忍有余,進取不足。”
商皇注視著棋局,淡淡道,“能夠隱忍是好事,但是,也要懂得進取,這一點,你做的就不如老三?!?
“三弟文武雙全,在百姓之中一直有賢王的美譽,朝中眾臣對三弟也是贊譽有加,兒臣,的確不如他?!蹦綔Y話中有話地說道。
百姓知賢王,而不知君,是大忌,沒有任何帝王都能容忍,他們這位多疑的父皇,同樣不會例外。
“賢王?好事?!?
果然,商皇聽到眼前長子的話后,淡漠一笑,意味深長地說道,“說明你三弟很得民心,淵兒,你可要向你三弟多多學(xué)習?!?
“兒臣知曉自己的斤兩,終究沒有三弟的能耐,恐怕會辜負父皇的期望?!蹦綔Y輕聲道。
商皇心中冷笑,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,轉(zhuǎn)換話題道,“西南王府派人送來請罪書,詳細說明了青青郡主遇害之事,沒想到,當日大婚上的女子的確是妖物變化,說起來,此事最無辜的人便是你,不過你放心,父皇會為你再尋一門合適的親事作為彌補?!?
“多謝父皇?!蹦綔Y恭敬道。
父子交談了幾句后,再度沉默下來,靜靜地下棋。
棋盤之上,棋子不斷增多,中盤之后,商皇落子越來越快,很少猶豫,相較而,慕淵每一步都要思考很久,顯得十分難以抉擇。
棋局之勢,開始時,雙方還都只是互相試探、布局,然而,中盤一過,黑子迅速改變策略,以狂風暴雨般地攻勢將白子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“兒臣輸了。”
未至終盤,慕淵手中白子已經(jīng)無路可走,不得不主動棄子認輸?shù)馈?
“朕說過,你的性格隱忍有余,進取不足,人生如棋,道理并無不同。”
商皇放下手中的黑子,平靜道,“你的棋面布局這么久,卻是始終隱而不發(fā),一旦被人看出,先一手斷了你的后路,不給你啟動的機會,你此前的布局便全都白費。”
“多謝父皇的教導(dǎo)?!蹦綔Y輕聲道。
“同樣,九州這盤大棋亦是如此,不但要有布局,也要懂得先天下之先,唯有如此,才能掌控這一盤大棋的走勢。”
說到這里,商皇抬頭看著眼前的長子,嘴角微彎,道,“你猜,這一局,最終會是誰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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