鉛灰色的云層還未從“驚濤號”的船帆上褪去,海面上的碎冰就已隨著浪濤撞擊船身,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脆響。
李光龍扶著被海風凍得冰涼的船舷,望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島嶼輪廓,眼中閃過一絲狂喜.
歷經螃蟹巨妖的襲擊與迷霧帶的周旋,他們終于也尋到了蓬萊島的蹤跡。
可當“驚濤號”緩緩靠近岸邊時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與古籍中記載的“四季如春、瓊花常開”不同,眼前的島嶼被厚厚的冰層覆蓋,天地間一片純白,連海風都裹挾著刺骨的寒意,刮在臉上像刀割一般。
岸邊的礁石凍成了青黑色的冰棱,海浪拍上去瞬間凝結成冰花,層層疊疊堆積在灘涂上,形成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冰原。
“殿下,這......這就是蓬萊島?”
身旁的老舵手裹緊了單薄的棉襖,牙齒凍得不停打顫,“這天氣,比咱們北方的三九天還要冷上十倍!”
李光龍皺緊眉頭,玄色戰(zhàn)袍上已凝結了一層白霜,他將斗篷的領口拉高,遮住半張臉:“海圖標注沒錯,定是這里。只是不知為何會是這番景象。”
他轉頭看向身后的士兵,眾人的甲胄上都覆著薄冰,呼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霧團,不少人雙手凍得通紅,正不停搓著手掌取暖。
“傳令下去,找一處背風的地方扎營,生火取暖!”李光龍的聲音穿透寒風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士兵們不敢耽擱,紛紛跳下船,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厚厚的積雪里。
雪沒到膝蓋,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,鞋底與冰層摩擦發(fā)出“嘎吱”的聲響,稍不留神就會滑倒。
他們扛著帳篷支架和柴火,在島嶼邊緣的一片凹地停下——這里背靠巨大的冰崖,能稍稍抵御一些寒風。
搭建帳篷的過程格外吃力,凍硬的繩索難以打結,士兵們只能用嘴哈氣融化冰碴,雙手被繩索勒出一道道紅痕,很快又結上了冰。
萬重裹著厚厚的披風,獨臂拄著刀桿在一旁指揮,他后背的傷口還未痊愈,寒風一吹,疼得他額頭直冒冷汗,卻依舊咬牙堅持著。
“火折子!快把火折子拿來!”一名士兵抱著干柴,急切地喊道。
可火折子在寒風中根本點不著,連續(xù)試了好幾根,都只冒出微弱的火星,轉瞬就被風吹滅。
李光龍見狀,從懷中掏出一枚火晶,指尖注入真氣,火晶瞬間迸發(fā)出橙紅色的火焰。
他將火晶湊近干柴,火焰順著柴薪迅速蔓延,噼啪作響的燃燒聲在寂靜的冰原上格外清晰。